受到热源吸引,趋热的畸变体们缓缓向安全区靠近,这片原本宁静的区域如今弥漫着死亡的气息,恐怖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惊慌失措的人群四散奔逃,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泪水与汗水交织在一起。流焱紧紧地护着流月,用自己的身体为她筑起一道防线,在这个充满绝望的世界里,他高兴的拥着流月,眼神中满是对她的关爱与执着,他瞳孔跳动仿佛在说:“姐姐,我会永远守护你,我们一定会一直在一起的。”…………袁战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仍忍不住想,流焱可真是一个绝世大笨蛋啊,哥哥还总骂他笨,如今有比他还笨的人出现了,要是哥哥也能见见流焱就好了,就有人陪着他一起挨骂了,哥哥啊……--------------------幻境回忆结束~出行的船队历时两个月,终于回到了北麓。岸边,人群涌动,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几艘熟悉的船只上,欢迎勇士的归来。幸存下来的人满脸疲惫但带着劫后余生的微笑,站在甲板上,向岸边挥手。船一靠岸,顾不上纪律和命令,急切的跑下船与守在岸边的亲人相拥。然而,更多的却是再也等不到亲人的回归,那曾经熟悉的面孔再也不会出现,他们在岸口静默站立,悲泣垂泪。有一人缓缓松了一口气,突然上前拥抱了华将暮一下,动作放纵又克制,在华将暮反感前松开手,“欢迎回来。”华将暮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微微笑道:“好,多谢,杜重壬你来接人吗?”杜重壬:“……对。”华将暮询问:“要我帮你找吗?”杜重壬缓缓摇头,说:“不用了,已经等到了。”华将暮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看了太多悲伤,总算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尤离那一头长发被火烤焦,根本修剪不出来了,所幸他将头发全部剃掉,露着青皮。他似乎生来就拥有一头如绸缎一般的乌黑发丝,突然剪成这样极为不习惯,尤其是海上风浪起来的时候,凉飕飕的,他总忍不住摸摸头,花幽贴心的将身体变成一张薄薄的毯子,盖在他的头顶。袁亚站在人群的最后面,摇摇望向回来的船只,尤离站在船上踟躇,不知要如何面对他。白青枫陪着他站了一会儿,拉着他冰冷的手,慢慢走下船。袁亚走向两人,眼睛在人群中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想念的人,他说:“欢迎回来。”他似乎早已知晓袁战出事了,仔细的辨认了每一张面孔之后,挺直的背脊似乎塌了一些。尤离艰难的张嘴,“抱歉……我……袁战……”
袁亚摇头,“不用道歉,他既然敢出去,就该抱有觉悟,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而负责,他……”袁亚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他最后……痛不痛?”“应该不痛。”尤离说。袁亚僵硬的提了提唇角,道:“那就好,那就好,你们一路辛苦了,定是很累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他说完,转身离开。白青枫擦了擦尤离殷红的眼角,“别哭,回家吧。”尤离低头,情绪低落的跟在后面。“要是这种失序坍塌的时代早日结束就好了。”尤离突然低声道。白青枫说:“会有那么一天的,人类终将迎来胜利。”上天总要给人类留下一线生机的,只是不知道这一线生机在哪里。两人回家洗了澡,一路上惊心动魄,耗费心力,疲惫漫上来,顾不上天色大亮,两人相拥睡下,花幽蠕动着盖在尤离露着青皮的头上,时不时要看一看,叹口气,似乎在追忆他曾经的长发。第二日头中午两人才相继醒来,睡了长长的一觉,浑身似乎都是酥软的。听到屋中的动静,谢正的副官薛明带着一些公务走进来,同时带来了袁亚和谢正出海的消息。袁亚说他想去极寒之心看一看,也许能看到袁战呢,谢正不放心,而且想着去西昆安全区看一看,也许那里还有活着的人,也一同出海了。谢正离开了,安全区的大部分公务由薛明代劳,重要的事情还是要过问一下白青枫的。“出海了?”尤离望着大海的方向,他扭头看向白青枫,“袁亚肯定能平安回来的是不是?”白青枫将他头上的花幽揭下来,安抚的捏捏他软软的耳垂,“他肯定能平安回来的。”“嗯。”尤离并不打算听两人谈论公务,他穿上外套往外走,并说晚上会回来。尤离一路往半路仙走去,半路仙公墓,静静地卧在半崖边。如今,它比记忆中的模样扩大了数倍,宛如一个不断生长的沉默巨人,见证着生与死的轮回。小路两旁,林立的墓碑像一支支肃立的守望者,它们沉默不语,却带着沉甸甸的记忆。新刻的墓碑融入其中,似乎又为这片土地带来了许多新的故事和思念。那些墓碑前摆放着的花束,新鲜娇艳,那是生者对逝者的无尽思念与怀恋。尤离踏着小路,一路走来,最后停在了陈瘦的墓前。他静静地看着,待了许久,临走前帮袁战同陈瘦表达了歉意。陈瘦墓前的花枝摇动着,像是在说“嗨,老子真厉害,死了都能创造奇迹,不然尸体都给你们拿走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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