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不知道自己遇到谈肆后究竟怎么了。在遇到谈肆后,她的很多原则和理智,都会在自己的一番看似有理实则极为牵强的自我说服之下,顷刻之间化为乌有。甚至钟意水都在想,哪怕今天谈肆邀请她亲自尝尝他的厨艺,也许,她也是会矜持一番,然后同意去的吧。餐厅里播放着极为轻柔的音乐,浪漫的气息不断跳跃在空气里。谈肆很礼貌的问钟意水:“想吃什么?”钟意水眨眨眼睛,低头看着菜单上一行又一行的字,她一时之间挑不出来要点什么。谈肆选的这家餐厅,是曼哈顿有名的法餐餐厅,环境氛围以高级著称,而且是预约制,钟意水了解过,至少提前一周预约。这样的餐厅,拎着超市购物袋来的,估计只有谈肆和她了吧。钟意水想不到谈肆为什么会提前一周就预约了这家餐厅,是想和她一起来吗?大概应该不是的吧。是不是和他另外的“好朋友”,只不过出于某种原因他们“分手了”,所以谈肆在无奈之举下找到了她?为了不浪费难得的预约名额?钟意水猜不透。谈肆没有注意到钟意水在想什么,他又问钟意水:“阿水,你有什么忌口吗?”钟意水摇摇头,“没有的啊。”谈肆的声音似乎落在了她的耳畔:“那你看这道怎么样?”本来面对面的两个人,谈肆不知道何时坐在了她身边的椅子上。他身上淡淡的雪松琥珀气息传入她的鼻腔,她被谈肆身上荷尔蒙的味道包围。钟意水的心下意识的颤了一下。完完全全不受控制的。他们来的这家餐厅只提供纸质菜谱,谈肆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菜谱,他的手极为好看,淡淡的青筋一路向上蔓延至袖口,力量感与禁欲感融为一体,有种难以言说的魅力。他深邃的眼眸注视着钟意水。钟意水一时失语。谈肆的声音低沉温柔,和月色融为一体。钟意水压根儿没看清谈肆说的是什么菜,她完全是大脑下意识的回复了一下:“好”。还有什么不好?谈肆就算点一盘草上来也是极好的。钟意水抿了抿唇,努力的将注意力集中在菜单上,她有些小心翼翼的问谈肆:“这里,你提前很久就预约了吗?”钟意水想得到什么答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预想的什么答案她都会伤心。但她又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她想从谈肆的口中听到答案。她在理智和混沌中摇摆。她试图找一个借口让自己清醒。
不再沉沦。不再沉沦在名为“谈肆”的毒药里。“和老板认识,不用预约。”谈肆很自然的笑着说,“怕你不肯来,才跟你说预约了,抱歉。”这是钟意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答案,她想过谈肆可能约了人,但或许和对方有了什么矛盾,所以来不了,才临时拉她来。但她没想到,原来谈肆和老板关系极好,来这里不用预约。是一个令钟意水意外又开心的答案。虽然她目前没什么立场和身份开心。钟意水不敢看谈肆,她的视线落在菜单上:“不……我就是随便问问,不用跟我说抱歉的。”谈肆的嗓音里有着钟意水能听出的笑意:“阿水,谢谢你肯来。”钟意水的视线仍然落在菜谱上。虽然她半个字也没有看进去。任沂和她说过,谈肆是个眼高于顶的膏腴子弟,为人高冷,旁人往往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但钟意水认识的谈肆,和任沂告诉她的,仿佛是两个。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真的会有人差别这么大吗?还是说,真的不要从旁人的口中认识一个人,那不真实。惟有亲眼所见,才是真相。钟意水相信她认识的谈肆,她亲眼见到的谈肆。会借给她充电宝的谈肆。会记住他们的约定不顾疲惫和她逛超市的谈肆。会主动帮她拎购物袋的谈肆。会主动和她说抱歉的谈肆。……鲜活的谈肆。钟意水和任沂出来吃饭的时候一般都是任沂点餐,钟意水往往会有犹豫很久还不知道吃什么,可是现在,谈肆坐在她身边,钟意水想,是不是她不点点什么的话,谈肆就不回到对面的位置上去?钟意水开口问谈肆:“谈肆,你有什么忌口吗?”“同你一样。”谈肆笑了笑,“没有。”钟意水微微低头,小声点说了一声:“好。”她的心底忍不住的又多了一点小庆幸,原来她和谈肆在吃上也极为默契。谈肆好像看出来了钟意水在点餐时候的犹豫,他极为绅士的开口:“不如我给阿水推荐几道我觉得味道还不错的?”“好啊。”钟意水听到后送了口气,谈肆认识老板,肯定经常来这里吃,什么好吃什么难吃他一定都知道,“都听你的。”谈肆听到钟意水的话后,慵懒的笑意里多了一点痞意,语气低沉:“我们阿水,这么乖啊。”钟意水的脸颊蓦的就红了,谈肆的语调很明显的夹杂着玩笑,一个本来她应该生气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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