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热热的,温度很高。而且,很漂亮。“怎么了?”温珣注视着她,温柔而内敛的声线一圈一圈的,漾入她的耳膜。“……没什么。”舒令秋心虚一笑,伸手去够咖啡。天气太冷了,窗外的雨雪越来越大,本就不足的暖气和湿冷的空气发生对撞,舒令秋喝了口温热的咖啡并没有觉得有多解渴,光-裸的脖颈一片冰凉。温珣像是看出了她的窘境:“不嫌弃的话,要不要用一下我的围巾?”他将手放在锁骨上缘的围巾上。拉着围巾,往下扯,露出冷白的喉结。温珣的手纤细而修长,薄白的肌肤紧密包裹着骨头,关节处晕开淡淡的桃红。匍匐青筋不断蜿蜒,从手背一直延伸至结实的小臂,中间被一只金属腕表隔开,无情的银灰色和青筋的冷色相得益彰,他的手上似乎只有三种颜色。这手,不掐喉咙真是可惜了。涩-情的想法刚一跳入大脑,舒令秋立刻便被这样的心思羞得两颊通红。最近看的本子太多了,她甚至不止联想到这种做法。正面,侧面,背面。……草。窗外模糊一片,匿去她的五官线条。温珣将围巾摘下,系到她的脖子上。舒令秋屏住呼吸任由他摆布,手肘微微动弹,啪,打翻远处的咖啡杯。咖啡杯即将坠地,她下意识地伸手抓住,温珣却止住她下一步动作。滚烫的咖啡液滚落地面,泼出一地深棕,他捉住她的手腕向上举,二人的距离拉近,五官骤然放大。极具侵略性的眉眼牢牢锁住,呼吸在鼻息间蛮横冲撞。这一切都来得太快,她根本没想到温珣会这样架在自己身上。舒令秋眨眨眼,琥珀色瞳孔如玻璃珠般透明空灵。他的呼吸还在靠近。一点,一点的,越来越热。店员闻声立刻赶来:“发生什么……”事儿两字还未出口,对方便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舒令秋恢复理智,双臂蜷在胸口,脸也躲得远远的。她的脸上烧起两片红云,手腕隐隐发烫,不知怎么的,心跳得很快很快。温珣没说什么,同样保持缄默。三百多块拼图,很快便拼完了。舒令秋立起相框,看着完好无缺的拼图,心里格外有成就感。“带回家吧。”温珣说,“就当做是第一次拼图的纪念。”“……好。”刚刚发生过那样的事,她的脸上还残余绯红,因此努力保持镇定,掩盖这个事实。大脑却不听话,单线程运作。导致和温珣说话时还有些结巴。
付过款,二人回到车里。舒令秋不再像往常一般多言。一路上,温珣也能或多或少地察觉到她从刚才便有的一些情绪。温珣忽然张了张口:“对不起。”舒令秋不解:“……对不起什么?”“你今晚兴致一直都不太高,或许我的参与,以及刚才的行为,始终令你不适。”温珣再次道歉:“对不起。”“……”倒也不是这个原因。而是。舒令秋没敢实话实说,昧着良心应了他的道歉,“……嗯,没事的二叔,这件事既然过去了,我也不会再重提。”他彬彬有礼,“谢谢。”“谢谢你的大度和宽容。”他的眼神霎了霎,隔了层薄雾,一种难以置信的哀伤从眼底划过。难过。他在难过。捕捉到的瞬间,舒令秋脊背僵直,心脏在胸口突突跳。这种感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了。莉尔·朗兹说,化学物质□□,恐惧也能激发这种物质的分泌,因此在恐惧和迷恋的早期,我们的血液中涌动着同样的东西。舒令秋在想,她现在到底前者还是后者?温珣沉默片刻,“其实,秋秋,你可以不用再叫我二叔。”“既然你和遇冬分手了,便是两家人,你可以不用再随着他喊。”“那叫什么?温珣吗?”舒令秋笑了笑,壮起胆子喊他的全名。“嗯。”温珣说:“你的声音很好听。”她叫他姓名的情景,他只在梦境或是想象中看到过。和他料想的相似,她的声音恬淡而温柔。叫他时,他无可避免地窃喜。“……”是。他说得对。既然她已经和温遇冬分手了,那这些以前的“东西”也该被一并抛弃。舒令秋也没有多做推辞,系上安全带,和温珣一起出发。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一件很久远的往事。“对了二……温珣,你还记得我高中时候,你在家里说过的一句话吗?”叫全名还是有些别口,舒令秋欲盖弥彰地咳嗽一声,“愿望达成之前,我不会接近任何女孩子。”“可以告诉我,那个愿望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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