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拉着沈母要撒娇,冷不防看见同在屋里的沈归砚,尖叫出声, “你怎么在这里!”他该不会是要和母亲告状,说自己欺负他的话吧!沈母一听,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地抽开被她抱住的手,“宝珠,是娘让他来的,有件事娘要告诉你。”直觉告诉沈宝珠,娘亲等下说的话,她肯定不想听,也接受不了!沈母拉过宝珠的手,有些心虚又愧疚的介绍起少年的来历。原来当年沈母生产时并非是在府上,而是在返乡途中,那日又突逢大雨,附近虽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好在还有座避雨的破庙,谁知道破庙里也有一个等待生产的女人。那天暴雨混乱,又是同时生产,沈母怜惜她一个女人在外独自生产,便让自己带来的婆子过去帮忙接生,还给了几块干净的布给她。谁都没有想到那个女人会那么胆大的调换了两个婴儿,那天黑灯瞎火,人又忙碌,竟也让她轻易得了手。近些年来,随着宝珠逐渐张开后,那张和沈家人完全不相似的脸也引得不少人嚼起舌根,一开始沈母还争辩,可当她听见的次数多了,心中难免起疑,特别是沈家人都生了一双标准的桃花眼,宝珠却是圆润无辜的鹿眼儿,要知道无论是沈家,还是陈家,都没有一个人是鹿眼。沈母为了证明那些人是在胡说八道,这才派人去查了当年的事。谁知道一查,竟查到宝珠真的不是沈家血脉,可怜他亲儿子却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宝珠,虽然你不是爹娘的亲生女儿,但是娘亲和你爹保证,会一直把你当亲女儿养,你该有的,以后也都不会少。”在如何,她也是自己如珠如玉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舍弃哪一个都是在割她的肉。沈母拭去眼角浮现的泪花,拉着两人介绍,“他叫归砚,以后他就是你的哥哥,他也在国子监求学,你们应该认识。”此时此刻的沈宝珠只觉得有一道雷横向自己劈来,劈得脑子一片空白。什么叫做自己不是爹娘的亲生女儿,以后也会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而且这人,沈宝珠哪里不认识他是谁啊!可是这也太荒谬了一点吧,她傍晚才带着一帮狗腿子去欺负的人,如今摇身一变成了盛国公府真少爷不说,她还成了鸠占鹊巢的假千金!沈归砚恰好抬眸对上脸色苍白,紧咬着下唇摇摇欲坠的宝珠,笑得温和无害的唤了一声,“沈学友,我们又见面了。”
夜幕降临,万星缀月,影影绰绰的灯影透过绸白的窗纸洒了一地银辉斑驳。随着浮白云升,一缕晨曦似鲤鱼翻滚入白浪,染红半边天。同往常乘坐着马车来到国子监的宝珠明显察觉到每个人落在自个身上的目光都带着嘲笑,像针扎般令她感到不适,可在她转过身时,那些目光又在顷刻间消散。以至于令她怀疑,是不是看错了。背着熟杏色书袋走进鳣堂的宝珠看见自己的书桌上被人乱写乱画,还堆满了秽物时,当即气得涨红了芙蓉面,一脚踹开书桌,怒目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是谁干的!”鳣堂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嘻嘻的说不知道呀,说不定是看不惯你的人做的。随后宝珠一眼锁定后进来的沈归砚,气得上前拽过他的衣襟质问他,“是你,是你做的对不对!”他肯定是在报复,昨天她带人去欺负他的事。今日换上一袭月白对襟锦袍,织竹白玉腰带的沈归砚垂下深邃的眼皮,似笑非笑的一根根掰开她拽着自己领口不放的手,语气一脸无辜:“我做了什么,我只不过是要回本应属于我的一切,你霸占了我的身份,享受了我的荣华富贵那么久,不应该还回来吗,小偷。”“什么你的身份,你在说什么,本小姐怎么一个字都不认识。”被当面揭穿自己不是盛国公府真千金的沈宝珠梗着脖子,瞪大着眼睛否认。母亲说过,他们会一直把自己当女儿的,所以她还是盛国公府的大小姐也没有错!和沈宝珠不对付的人,上前推搡了她一把,抬起鼻孔看人,“沈宝珠,你装什么装啊,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就是个贪慕虚荣的假货!”“自己亲娘不检点偷换了盛国公府小公子的身份,女儿还带头欺负真正的少爷,果真是什么样的娘,生出什么样的女儿。”“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不要脸又恶毒的人,白占了人家那么多年的荣华富贵不道歉就算了,还想要把人给赶出去,真是心肠歹毒,像这样的人活该拉去五马分尸。”脸色难看的宝珠看着往日对她阿谀谄媚的人,在得知她不是盛国公府的大小姐后都换了一副嘴脸的丑态,攥紧拳头,厉声警告道:“胡说!我才是真正的盛国公府大小姐!他才是假货!你们今天骂我的话,我一定要告诉我爹娘,大哥和二哥他们听!”谁知道宝珠的一句话非但没有平息他们的嘲笑,反倒是她被人用力一推,和她的书桌一起摔倒在地,引得周围人一片哄笑,眼神肆虐得像是在看猴戏。“就你,还盛国公府大小姐,你该不会还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就是个贪慕虚荣的假货吧。”“大家快来看啊,有小偷偷了人家的东西还不承认,真是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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