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泽按下按钮,锦盒果然向两边打开,不知做了什么机括,托底竟缓缓送出一株大玛瑙。这红玛瑙,不是真的茶花大玛瑙,而是真正的玛瑙,做成了茶花的样子,每一朵都有小碗大小。绿叶是翡翠做成,枝g是赤金。一共六朵,栩栩如生,若非无香,实在令人难辨真伪。鄢泽十分惊讶,这礼物的确贵重,一瞬间,她心中数种想法飞速掠过。如此贵重的礼物,为何送她?她和他虽是朋友,却不过相交一年。她家清贵,这礼物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鄢泽神se如常,抬手抚了抚玛瑙,笑了笑:“唔,这棵山茶做的实在好,似乎是蜀中铃铃塔的的手艺。待小侯爷回来,我必定登门拜谢。”
“鄢少爷慧眼,的确是铃铃塔做的。这最大的红白玛瑙是当年夫人珍ai之物。如此一来小人功德圆满,便先告退了。”梁洙奕笑着和鄢泽拱手。
鄢泽道:“端午,送送梁总管。何总管,劳烦搭把手,让人将花搬到我院子里,把锦盒放进我房里,告诉白芷将它放好。”说完,便去荣安堂准备和祖父说说这蹊跷。
祖父如寻常晨间练太极,鄢泽不好打扰,便站在其身后,静等了片刻。
“忠武侯府的小侯爷这么早给你送来生辰的贺礼,是什么东西,片刻耽搁不得?”鄢封一招揽雀尾不停,问道。
“回祖父的话,是一盆十八学士。但是还有一物,孙儿不解。是铃铃塔做的奇珍,十分名贵,若今日王蒲忱亲在,我好拒绝,但他不在我实在无法为难一个管家。”
“哦?如此一来,这王小侯爷是一定要拉你做上他的船了。”
“如果说要拉我入伙,一盆十八学士也是够了。又何苦做这宝物,我们鄢家虽不是富可敌国,却也是钟鸣鼎食之家。祖父最是不屑异宝,王蒲忱长袖善舞,不可能不知道。”
“云梦,你这可错了,这礼送的不是我,是你。”鄢封收势。鄢泽为祖父披上天青se的外衣。
“我虽喜欢jg巧的玩物,可是我代表鄢家。”有些话不应明说,鄢泽代表鄢家,可是鄢家如今真正的掌权者是鄢封,给鄢泽送礼,遂的要是鄢封的心意,这才是有用的联盟。
“长江后浪推前浪。”鄢封叫鄢泽坐下。
“怎会,祖父不过花甲,又是桃李天下,需祖父指点的地方还太多。”鄢泽拿了一个莲花su在手中吃着,到底一小碗燕窝粥是不够的。
“我知道上回你先着人赈济部分灾民,g0ng中才有了怡妃出g0ng开设粥棚,陛下英明,又有圣旨命京中富户赈灾可抵税赋,避免了京城有动乱。”
“回春堂这回做得很是尽心。”
“东南不太太平,张之栋上了奏本,也给我来了一封信。东有琉球虎视眈眈,去年的洪水又叫江南元气大伤。到底是先帝留下来的烂摊子,不好收拾。”
“祖父的好学生,东南一柱都说犯难,看来的确不简单。”
“我最恨党争,就是不愿和胡其昌争,我才闲居在家。江南如此繁华之地,却几乎被蛀空,一是有从前蔡京一党贪腐,二是结党。不为百姓做事,为了党派做事,又暗地较劲,政令推行受阻。王小侯爷是帝党,效忠圣上自是不会错。”
“权之一字,实难驾驭。”吃了一块莲花su,鄢泽捧着一杯茶品着。
“以后你会碰到很多难测之人,遇到许多难以决断之事。罢了,你先回去吧。”鄢封站起来,看着院中的一棵孤单单的玉兰,目光似在追溯往事。
“那孙儿先去和祖母请安再回清月斋。”
日子过的飞快,鄢泽偶尔收到王蒲忱的书信,也会给他回信,聊一聊局势和朝堂,更多的是王蒲忱说路上见闻,或者看见什么奇事奇物。钟繇约了她好几次,她的确如他所说十次有九次都是不去的。
这日,八月初六了,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再三日就是秋闱,鄢泽不用上京赶考,t力充沛。她正在湖心亭看《西厢记》,感叹这话本果真不错。在书斋看经史累人,出来偷得半日闲。搁在旁边的钓竿动了动,她忙丢下书,去够钓竿。
“白芷白术,今儿我们喝鱼汤,叫你们带上小炉子没错吧。”
“小爷,难道就买不着鱼了?你要吃鱼,夫人还不马上给您送来?表小姐知道了,还不马上为您洗手做羹汤。”白术话虽如此,眼神却热络地落在鱼线上。
鄢泽素来知道白术的x子,怕麻烦又喜欢泼凉水,心却是很好。“在家喝与在这镜湖喝那会一样?一会这鱼汤还不鲜掉你的舌头,临回去前再钓一条,给沐晴送去。白芷,回去的时候摘点荷叶,好叫风荷做琥珀倾杯源自红楼美食琥珀杯倾荷滑露,即为荷叶粥。珍珠米洗净了,加上四碗水,放在瓦煲里慢火熬,不用煲盖,就用荷叶,荷叶su软之后滑入煲内,是为荷滑。吃,过了这个季节想再吃就没有了。”一边说着,鄢泽一边收杆。
“是,爷。”白芷生着炉火,将熙春楼的调料摆上,笑着答。
“爷!爷!这鱼不会要跑吧?”白术看着鄢泽收线,小脸尽是兴奋。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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