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之前南漪来吃过几次,它家口味虽算不上悉尼泰餐的佼佼者,但是中规中矩、无功无过。她已经有一阵子没来,之前常吃的都不在菜单上了,也不知道新添的菜式会不会踩雷。“他们家换菜单了。” 南漪决定说出忧虑。“是吗?” 向野闻言翻看手里的菜单,来回看彩页的图片,“这不拍得挺好的吗?一看就好吃!”南漪好笑,高糊画报里的“好吃”是怎么看出来的?然而她并没说出心里的碎碎念,同时在内心祈祷——不求新菜单惊艳,只求保持水准即可。然而等到上菜,向野迫不及待吃了几口之后,事情就向离谱的地方发展了……“怎么样?” 见到对面人表情不对,南漪握着勺子小心翼翼问。向野猛嚼几口之后重重吞下,想了想措辞,“嗯……咖喱牛肉里的这个牛肉非常有嚼劲!”“有嚼劲吗?” 那不就是肉质老到咬不动啊,南漪有些紧张,接着问,“那咖喱的味道呢?”“咖喱啊……怎么说呢?” 向野一口气灌完半杯水,面露难色,“盐的饱和度很高。”南漪反应了几秒,笑出来,“你从哪里学会这么多委婉的形容啊?”向野也跟着笑,“不好意思,最近两年天天看吃播。” 他说完,筷子又朝那盘又硬又咸的咖喱牛肉伸过去。“难吃就别吃了。” 南漪试图拦住他,“我们先等等下道菜。”向野听劝,乐呵呵放下筷子,“行,那就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谁都没想到,十分钟后,两人对着三盘味道重合率极高的菜式愁眉苦脸。南漪忽然觉得,在脏乱差的餐厅吃饭也许不见得是坏事,毕竟吃出头发和苍蝇来可以要求店家退钱,可东西做的不好吃,商家只会告诉你这是“口味差异”。南漪硬着头皮多尝了几口,不仅吃齁着了,还又把自己的白色t恤搞脏了,今天这顿饭实在得不偿失。向野今天似乎心情很好,他叫来店员,温柔询问餐厅换菜单的原因。本来他们猜到,也许餐厅是受前两年疫情影响换了老板,可没想到他们只猜对了一半。餐厅经理一听他们问这个就来劲了,干脆在旁边拉了把椅子坐下。他说疫情期间,店里的外卖生意比之前翻了好几倍,老板赚了钱之后内心膨胀,做了对不起糟糠之妻的事。老板娘知道了之后手撕小三,两口子在店里大打出手好几次,最后老板娘嫌这家店晦气就背着老板把这间店整个卖给别人了,听说现在两人正闹离婚。听完整段故事,餐桌上的两人面面相觑。他们只是来吃顿便饭而已,怎么就吃了这么大一个瓜?南漪心想,幸亏这不是华人圈里的故事,不然就凭这店员清晰的表达能力,一定会在国内各大社交媒体上掀起一阵八卦风。餐厅经理看样子是憋坏了,今天逮着这桌客人,仿佛已经把向野当成他在这个地球上最好的hoie,愣是站在他们桌前“服务”。他的hoie喝一口水他就帮忙续一点。最后hoie终于被吓到了,“好了好了好了,满出来了,谢谢你。”经理哈哈大笑两声,拍拍向野的肩膀说他真funny,然后潇洒地把水瓶放下,让他们有事随时喊他。
向野擦了擦汗,要了三份芒果糯米饭。上菜后,向野很快吃完,指了指面前的两个空盘子,试图安慰自己,“其实这个甜品做的还不错。” 确实也只有这个做得不错了。他看了一眼已经被他们推到桌角的三道菜,咬牙说,“这些打包吧,别浪费。”南漪犹豫,“打包回去你吃吗?”“我不吃啊,我给张弛吃。” 向野想了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他喝醉了都没什么味觉,吃不出来。”不愧是亲hoie。南漪憋笑,同意了。结账离开的时候泰国小哥热情给他们塞了两块榴莲糖,让他们有空常来,南漪露出标准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跟他点点头。等到两人过到马路对面之后,向野感慨说,这位小哥服务态度还蛮好,留在这家店挺可惜的。南漪听完想了一会,然后坚定地摇摇头。有时过度热情并不是件好事。这样八卦的店员,恐怕老板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裤被他知道了,都要昭告整个社区,所以他还是留在无人问津的店比较好。南漪低头走路,向野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在旁边偷笑起来。南漪偏头看他,“你笑什么?”“啊?我笑了吗?” 向野装蒜。“你没有吗?”“我有吗?”南漪无奈抬眼,对上向野清澈的眼神,接着两人一起笑出来。于是拉锯战只持续了两个回合便结束。“今天好像还挺凉快的。” 向野说。南漪回:“嗯,晚上有风。” 她突然觉得今天晚餐的体验也没有那么不可原谅,“一会我把你送到哪去?”“呃,我……”“向野——”还没来得及回答,向野便被一阵风猛地拍了一下。那人眼睛在两人之间看了个来回,语气激动,“还真是你啊!你小子不是回国了吗?”向野一拍脑门,“哎哟!是你啊!” 他跟人同频哈哈了几声,笑着说,“我这不回来了吗?”南漪听到声音心里一颤,以为是遇到了他们的共同朋友,正还想着要怎么跟人解释他们现在的关t系,一扭头发现这个人她居然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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