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夜,你有事没事?走到偏僻处,苏芷北赶紧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扶他坐下,我刚才看你挨了好几下。
没事,上点儿药就好了。他本来要靠着树干躺一躺,忽然像扯到了伤口弹起来,我没带药进来,你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一种齐膝高的草药,只有一根主茎,根部泛红,叶片扁圆带有小齿,这个季节应该开淡红色的小花,花朵簇拥在茎尖上。
苏芷北连连点头跑开了。她很找了一会儿,才采回来五株草药,远远望见奚夜自己脱了上衣按住肩膀,好像是在接手。
她惊道:奚夜,你的手?
奚夜转过头看她:小伤,刚才挣脱压制的时候扯脱臼了,已经接好了。
他语调轻松,甚至带着笑。
苏芷北却看见他精壮的上身满是青紫色伤痕,这个时候也来不及欣赏男人匀称的肉体了,她急道:这草药怎么用?
叶子碾成沫,敷上去就好。
苏芷北望了一下,地上并没有石头,就把草药放进嘴里咀嚼起来,辛辣的药汁烫得她舌头发麻。
嚼了一会儿,她用手指沾了沾,小心翼翼地给奚夜涂在胸口上:你忍着点儿啊。
奚夜嗤笑一声: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苏芷北不说话。
他又道:你是不是现在很触动,特别想以身相许?
苏芷北本来都要溢出眼眶的泪水倏地就收回去了:我想你死。
说着手下的力道就加重了。
奚夜半真半假地叫嚷起来:哎哟!好痛好痛好痛!
苏芷北被他唬住了,迟疑道:真痛啊?
假痛。奚夜微笑。
这个死男人!要不是他受了伤,苏芷北非得和他打一架不可。
她不说话了,闷闷地帮奚夜上好药,在他旁边坐下来:喂,我说,我之前就讲过我肯定能帮到你吧?
你这算什么帮?奚夜笑道,要不是你被抓,我用得着被我弟弟抓住?这手也不用脱臼了。
苏芷北整个人就低沉下去。
骗你的,你干得不错,比那些娇娇弱弱待拯救的小姐们厉害多了。奚夜用左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状似安抚。
你为什么总是摸我脑袋!苏芷北不满道。
啊,从前我院子里养着一条白狗,没事就喜欢摸它脑袋。我觉着摸你的头让我找到了一点儿熟悉的手感。奚夜分析道。
奚夜你个狗!东!西!苏芷北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
奚夜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他的那条名叫飒雪的白狗,在两年前随军进山剿寇的过程中被敌军诱杀了,尸体被人当作炫耀一般丢在他营帐门外。
苏芷北大概和它不一样吧,她可是个牙尖嘴利,会保护自己的小姑娘呢。
这个会保护自己的小姑娘,应该可以在接触过他之后,活得更久,更久。
他总是如此希望着。
(今天更得少,明天两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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