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戈登的说法,「罪大恶极的妖妇岂敢称神!」
哈勒一脸认真地说:「因此请相信我们不是抱着玩笑的心态来到贵国,严格来说,我b你们还迫切想要解决w蔑真主之名的恶魔。」
张纪昂能感受哈勒对信仰的虔诚,但他不在乎真主,只想早日解决太平天国,让人民重回安宁。
「对了,奥莉嘉姑娘||那位真主赐福的金发少nv人在哪,在下想当面答谢她。」
「奥莉嘉在为亡者祈祷,愿他们煎熬的灵魂安息。」
张纪昂听出端倪,哈勒用的词语是「亡者」,而非「牺牲者」。
可以理解成奥莉嘉不只为战si的昂字营、常胜军祈祷,而是所有在战场上经历si亡的||包括张纪昂憎恨的狂屍。虽然狂屍身前也是普通百姓,但他们接受诱惑,抛弃人的躯壳,甚至祸害他人,此时张纪昂只能将其视为仇敌。
「那位姑娘在为谁祈祷?」他再次问。
「真主之前一切平等。」哈勒意味深长地说:「唯有真主能决定谁有罪,即使是魔鬼也能获得宽恕。」
夕yan渲照平静原野,若非浓厚不散的血气与腐味,倒适合坐在此处静赏晚霞。
柔和歌声萦绕耳畔,一gu清爽和风拂来,彷佛梦境再现。不必猜想,张纪昂知道梦中的天使便在附近。
四处张望,果然在一棵枯树下看见一头金se长发,只是少nv未如梦中穿着白衣,而是袭着素雅的氅衣,没有过多的纹饰反衬托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也没有那三对羽翼,就像一个平常人。
奥莉嘉伫立摇曳青草间,以陌生的语言唱念经文,如诗如画的风景。
张纪昂悄悄走到她身旁,奥莉嘉知道身旁有人,但仍心无旁鹜念诵,每一个音节彷如高妙作曲家jg湛的手笔,即使听不懂也能平静地聆听。
两天前这里狂风暴雨,杀声震天,张纪昂的部队和狂屍血战厮杀。此时一派风轻云淡,所有恐惧与颤栗似在奥莉嘉优美的祷声中一笔g消。
张纪昂从侧边打量她,从头到尾仔细审视,以带着监赏一种艺术品的眼光。奥莉嘉宛如巧匠jg雕细琢,才能将那张脸庞雕砌无暇,并不单指长得漂亮的部分,那无暇的美很大一部分来自其安适而沉静的气质。
「在下特来感谢姑娘救命之恩。」
歌声蓦然停止,原野倏地静默。
「躁动不安、充满戾气的灵魂无法获得平静。」
「经历那些事情,的确难以平复。」张纪昂不讶异奥莉嘉如何洞悉他的心境。他确实深感躁乱,不只因为那场战役的惨败,还有奥莉嘉竟以优美的歌声为狂屍祈祷。
「痛苦的灵魂已安然睡去,不必过於悲伤。」
这时张纪昂发现奥莉嘉根本没在看她,而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有谁藉她之口说话。但这些话却用熟悉的语言来说,彷佛就是说给张纪昂听。
张纪昂乾脆自顾自地说:「h土之上满是冤灵,大业未成,纵然逝者也不得安宁。在下无法g涉姑娘的行为,不过狂屍为了长生而伤害无数无辜的百姓,实乃天理不容。」
张纪昂说出心中不悦,但还是极大限度压抑情绪。不管怎麽说,奥莉嘉救他一条命,让他还有机会报仇。
「今天应成为安息之日,无论活着或si去,都要在卸下慌乱心神,迎来静谧安详的流动。」
「姑娘救在下一命,在下自当犬马以报,今後若姑娘有难,在下绝对舍身相救。」
「战场无胜者,不分彼此都是被害人,唯一能做的便是引领受创之魂安息。」
道不同难以相谋。张纪昂不再多说,反正对方只要能帮忙打败狂屍,理念不和也无关紧要。他们有他们信仰,张纪昂也有自己的路。
要说的话已说,恩情也谢了,张纪昂便不打扰她。
准备走回常胜军大营时,他看见哈勒站在不远处,似乎一直在观察两人。
哈勒告诉他这两天常胜军已经将战场清理乾净,昂字营弟兄的屍首也聚集一处,晚上就要火化,并打算让张纪昂亲自点火。
张纪昂很感激哈勒的安排,由他来送弟兄们最後一程最适合不过。
哈勒看得出刚才的对话让张纪昂心有疙瘩,於是说:「奥莉嘉对每一位si者都充满怜悯。」
「看得非常明白。」张纪昂讽道:「如果si的全是狂屍,在下也会义无反顾祈祷他们获得安宁,以免来世继续作乱。」
哈勒只是面露浅笑,不再牵扯张纪昂紊乱的心境。
入夜後张纪昂默默走到架成数堆小丘的屍首,凝望着一张张旁人已经无法分辨的脸庞,但张纪昂还是一一认出那些与他嘻笑、共同吃苦作战的人们,他的脚边散落一绺绺木头兵牌,每一个兵牌都代表那些陪他出生入si,誓愿扫荡狂屍不复还的弟兄。
常胜军围成零落的圆圈,静默地为si者哀悼。
忽然张纪昂听见奥莉嘉的歌声,但实际上奥莉嘉并不在这,这让他想起自己还有最後一件事没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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