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多想,又转向四福晋,笑道:“您这出来够久的。”又瞥了眼宫女,沉了脸,“好在福晋无事,你今后可要仔细点,让别人瞧见了如何是好?”宫女也知道自己错了,忙笑着认错,“奴才下次一定不敢了。”看样子并不怕田嬷嬷,语气还透着亲近。田嬷嬷摇摇头,脸色缓了些,没再多说。钟粹宫离御花园并不远,就位于御花园的东南角,出了御花园,便到了。坐在后殿东次间的罗汉榻上,想着田嬷嬷,英珠的嘴角噙笑。没想到她还能遇到田嬷嬷。真好,瑞珠和田嬷嬷都好好的,她不是孤身一人。只是想到彼此相见却无法相认,田嬷嬷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别的主子,除了恭敬,没有别的,就有些惆怅。这样的眼神从来就不是田嬷嬷对她的。这让曾经很亲近的两个人距离一下子就远了许多。也是,如今的她们本就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且身份悬殊。也许一辈子就这样了。但只要知晓对方过得好,就很好了。英珠想起瑞珠,也就是如今的瑞荷,田嬷嬷如今在阿哥所,等将来四阿哥分了府,跟着出宫,可以好好颐养天年,英珠不打算打搅田嬷嬷往后的平静。至于瑞珠,尽管她并不想把瑞珠拖进来,但有些事不得不去做,除了瑞珠,她想不到其他可信的人了。只是,瑞珠身在翊坤宫,想要与她联系不是个易事,要让瑞珠相信她更是难上加难。她要如何解释呢?且不说瑞珠是否会信她,即便信了,瑞珠的身份也有限制,并无机会与别的嫔妃常来往,要怎么互通消息?英珠心烦意乱。金铃端来一碗杏仁酪,英珠随手接过,尝了一口,忽地心头一动,唤了声“金铃”。“主子有何吩咐?”金铃停下脚步,茫然看过来。英珠琢磨了下言辞,“你可还记得翊坤宫的白嬷嬷?”金铃想了会儿,点点头,“有些印象,您曾让奴才打听过的。”英珠问她,“你可有法子与她说上话?”金铃面露迟疑,摇摇头,“这个不容易,奴才并无法进得翊坤宫。”英珠泄气。她和翊坤宫并不熟,更无借口与翊坤宫的宫女嬷嬷来往。
何况,若她与瑞珠来往,必定瞒不过瑾妃佟佳氏,难免引起佟佳氏的疑心,对瑞珠的境况并不好。金铃思索一番,道:“不过,奴才可以通过别的宫女与白嬷嬷接触,宫女的住处距嬷嬷的住处并不远,不当值的时候还是有机会说上话的。”“那好,你想办法先和白嬷嬷打好关系,越熟越好,尽量别引起旁人的怀疑。”英珠吩咐她。金铃并未多问,点点头,“奴才知道了。”这就是英珠满意的一点,金铃从不多话,只知服从,这让她很轻松。若能通过金铃和瑞珠接触,从而打听到一些事,就再好不过了。若是瑞珠并不信任金铃,只是表面和金铃亲近,她也有别的法子。或许能够向瑞珠坦白。当然,那是在她确认瑞珠也有心做那件事的前提下。若是这么多年过去,瑞珠并不想掺和这些事,只想平平安安地度过下半生,那她就没必要和瑞珠坦白,各自安好便是。英珠又道:“还有,你平日里也要注意那些宫女和嬷嬷们之间说了些什么,尤其是伺候主位的那些宫女嬷嬷。如果有什么特别的事,就记在心里,回头告诉本宫。银簪年纪小,性子活泼,你也可以让她打听,这样不易被人怀疑。”一直以来,她更信任金铃一些,银簪跟了她一年了,但不如金铃稳重,如果能让银簪多做些事,也能够收买银簪的心,顺便培养一下银簪。每个宫女都希望被伺候的主子重用,就怕主子不用。受到重用的人往往会更加尽心尽力,她行事自然会如虎添翼。好在她如今有了自己的宫殿,整个钟粹宫都是她的人,想要做些事情就方便多了,也可以放心地培养自己的人。不像以前在永寿宫,到处是钮祜禄贵妃的人,想要查些事很难避开那些人的耳目。如今的她自由更多了,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金铃点头,“主子放心,奴才会小心的。”英珠握住她的手,道:“你是本宫最信任的人,如今本宫身边伺候的人多了,哪些人能信,哪些人不可信,都需要你帮本宫去看,去辨别。有信得过的,也可以把事情交给他们,还有那些太监,都是可用的,这些人用起来往往比宫女更方便,也更可靠。等将来你年岁大了,如果不愿出宫,你就是本宫身边最得力的人,如果想出宫嫁人,本宫也可以给你一份体面的嫁妆。” 陷害上了金铃噗通跪下,神色激动地磕了个头,“奴才一定不辜负主子的期望。”英珠拉她起来,“好了,把张德利叫进来,本宫有事吩咐他。”金铃起身,退了下去。张德利是跟着英珠从永寿宫过来的,之前只是一个跑腿的小太监。自搬进了钟粹宫,英珠就提拔他为首领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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