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丽妃,她不会再次想起胤祚,被痛苦和仇恨所淹没。“若是胤祚还在,本宫也无需如此。”德妃喃喃,若是胤祚还在,区区一个丽妃算得了什么?她的胤祚聪明又懂事,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堪比太子。若无太子,她的儿子便会是未来的太子。只要胤祚往皇上身边一站,抵得过她的千言万语。一个丽妃更无法撼动她的地位。“若非佟佳氏那个女人,本宫的胤祚不会小小年纪便……”德妃闭了闭眼,面上显出痛苦的神情。玉容道:“都过去了,娘娘无需伤怀,您还有四贝勒和十四阿哥呢。”“老四自幼与佟佳氏那个女人亲近,早已忘了本宫这生身额娘的恩情,只有胤祯……只有他会像胤祚一样心疼本宫这个额娘。”德妃攥紧了手,面色阴沉,“佟佳氏害死了本宫的孩子,老四却认佟佳氏那个女人为额娘,他如何对得起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到底是便宜了佟佳氏那个女人,害死了本宫的一个儿子,又夺走了本宫的一个儿子。即便她不在了,本宫依旧难解心头之恨。”“娘娘慎言。”玉容忙四处看了下,脸上带了些慌张,小声道:“您可不能再说这样的话,隔墙有耳。”德妃抿紧了唇,脸上满是阴霾,“她恨本宫夺了皇上的心,又失去了刚出生的小公主,就把气撒在本宫的儿子身上,那个女人死有余辜。可惜了,她到死都顶着皇后的身份,荣耀加身。”但又如何?终究是自己活的更久,活的更好。“还有丽妃这个贱人,不仅对胤祯不敬,还妄想对付本宫,还真是天真的可笑,比佟佳氏那个女人还要可笑。”德妃眸光一转,唇角勾起笑容,“她如今身子未稳,任何打击都能轻易动了胎气,若是等到胎气稳了,可就不容易了。” 胎气不稳殿外寒风凛冽,殿内温暖如春。窗前汝窑花瓶中的红梅为这殿中增添了一抹明艳的色彩。金铃沏好热茶,走了进来。英珠略直起身子,接过茶盏,低头轻吹了吹。“金铃,明年你就役满出宫了吧?可有何想法?”英珠忽地抬眸,看向她。金铃一怔,摇摇头,“金铃愿意留在宫里,一直伺候主子。”英珠笑道:“你若愿意出宫,本宫可以送你一份添妆,将来你好风风光光出嫁,不必在宫里做伺候人的活儿。”金铃噗通跪下,仰头看她,“主子,奴才不愿出宫,奴才情愿一辈子伺候主子。虽说在宫里只有伺候人的命,但也好过宫外,能伺候主子已经是奴才天大的福分,若出了宫,还不知是何命运。”英珠沉默。她也曾是宫女,理解金铃的想法。有的人宁愿出宫寻一门合适的亲事,虽说年纪大了,但在宫里伺候过主子的,还是得脸的奴才,谁也不会小瞧了去。命运总不会差到哪儿。
再不济到某个官宦之家做个教引嬷嬷,也有不菲的进项,余生亦可无忧。在宫中虽说得脸,但终究只能一辈子做个奴才,没有别的出路。没有几个人愿意一辈子留在宫中,除非在宫外没了别的盼头。但她了解过,金铃父母俱在,虽说有个哥哥,但不论那家人待她如何,有自己这个丽妃为她出头,总能为她寻一门好的亲事。而自己当初是因为在宫外没了指望,只有留在宫里这一条路。与金铃不同。金铃能与她有一样的想法,还是令她惊讶的。“既如此,你便留下吧。”金铃欢喜磕了个头,“多谢主子,奴才一定好好伺候主子。”英珠微微一笑,她也是希望金铃留下的。她没有精力再去培养一个可信可用的人,有金铃在,她行事要更方便一些。但若金铃说出想要出宫的话,她也会成全了金铃。金铃站了起来。银簪匆匆跑了进来,神色慌张,“主子,不好了,十五阿哥出事了。”金铃急忙训斥,“怎么毛毛躁躁的?好好说话,什么叫出事了?”“怎么回事?”英珠脸色白了,倏地站起,扶着金铃的手臂,摇摇欲坠。银簪这才想起主子还怀着身孕,顿时懊恼。可事情也不好瞒着,迟疑一瞬,道:“您别担心,奴才只是听说十五阿哥和十三阿哥在永和宫玩耍,一不小心磕到了头,但这只是传言,奴才也不知事实如何,也许只是别人瞎传的。”永和宫?英珠脸色更白了,这一瞬间她有了不好的预感,慌张道:“谁说的?让人进来。”银簪道:“是章佳庶妃身边的小魏子,面色很焦急。”金铃看了眼主子的脸色,道:“主子,您别担心,奴才这就让人去打听,也许不是真的,事情没这样严重。您还怀着身孕,可千万不能激动。”英珠深吸一口气,再是着急,也不能失了理智,她腹中还有个孩子,但还是忍不住心慌意乱,道:“让人去打听,打听清楚了,看看太医去了没。”金铃忙出去了,寻了腿快的小瑞子去永和宫打探。章佳庶妃身边的小魏子却还在,急着要见丽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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