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佑年:酒吧怎么放这些。云易:别问,问就是买手抛纸买错了。沈桂舟心安理得地拉开收银台椅子坐下,拿着笔开始在纸上涂画。收银服务生正从厕所出来,看见位置上坐着个陌生人,云易还就站在旁边,正拿衣服擦手,慌忙甩一甩走过去和云易解释:易哥,另一个人不舒服休息去了,我就短暂地上了个厕所云易:我在这看着,你去那边招待客人。张佑年绕了一圈过去,停在沈桂舟身边,神色担忧:你能画吗?沈桂舟没理他,手下的动作也没停,三两下勾勒出轮廓一个母亲正抓着个学生的脸颊亲了一下。张佑年:这是什么?他隐隐约约看出王婉和李旭的面部特征。沈桂舟还是没回话,迅速画完两个人,又挑块新位置画新的人一家人在厨房其乐融融,中间的小男孩挥着手,好像在期待今天的晚饭。张佑年:你在画你吗?沈桂舟有了反应,他点了一下头,又立马摇头,继续找块新地方画还是那家人,还在厨房,爸爸妈妈俯身下来,不约而同在小男孩脸上亲了一下。沈桂舟画的小男孩的背影,不知怎的,明明是背影,张佑年却看得出来小男孩笑得很开心。但纸却被打湿了。张佑年想起曲越和他说过沈桂舟的家庭组成,轻轻垂眸,正想说些什么,突然被沈桂舟用力划纸的动作吓到。沈桂舟把他画的东西都涂掉了,似乎很烦躁。怎么了?张佑年问,伸手止住沈桂舟的动作。手被按住动不了,沈桂舟似乎更加烦躁了,将笔换了一只手,张佑年以为他要继续画,伸手抽开纸,却惊觉一阵刺痛沈桂舟拿着笔用力地往他手背上扎。手很疼,但他仍咬着牙按住沈桂舟的手,画得难受就不要画了,画点让自己开心的。沈桂舟还是很烦躁,甚至俯身张嘴咬他的手。旁边围观全程的云易都快吓死了,看着张佑年手背不断溢出血来,跑去杂物间找医药品,想帮忙止血,又看沈桂舟不肯松嘴松手,问张佑年用不用报警。张佑年忍着:报什么警,不用,小伤。嘴上逞能,实则疼得都有些麻木了,实在受不了,张佑年终于撒开手,沈桂舟也松开笔,不再咬他,嫌弃沾血的纸,重新抽了一张新的,自顾自重新画起画来。
云易赶忙帮忙建议包扎,让张佑年去医院看看。张佑年说不用。云易:不去处理会肿胀的,你手还要不要了?沈桂舟扎的还是右手,做事写字的常用手。张佑年敷衍地答一会儿就去,又重新垂眼问沈桂舟:你在画什么?沈桂舟没说话,也对他不断流血的手背视之不见。纸上画了新东西,张佑年很熟悉,是他把沈桂舟压在杂物间墙上亲的场景,一时间有些哑然。两三笔画完,沈桂舟又涂掉了,找块新地方画。但这次,他没画新的东西,还是画了他们两个人,依旧在杂物间里,只不过,沈桂舟的眉眼变成了有些冷淡的沈时疏的脸。你画错了,张佑年说,我亲的是你。沈桂舟:放屁,手上的动作却停住了,你喊的沈时疏,亲的沈时疏,别自欺欺人了。张佑年反驳不了。他那时候满脑子都想着把沈时疏换回来,但他知道眼前的是沈桂舟,亲的也是沈桂舟,像是为了骗过自己,告诉自己他只是一时不清醒亲的,装作迷迷糊糊亲了沈桂舟,还要喊一声时疏。那时候才是在自欺欺人。但是,张佑年有些心慌,他隐隐约约从沈桂舟身上看出了点沈时疏的影子,沈时疏又出来了,沈桂舟又难受了?沈桂舟眼角还挂着眼泪,神色却一脸淡漠,机械似地画着画。画一个小男孩,父亲疼母亲爱,一路名列前茅,尽管身处环境不好,却依旧在善良的人的资助下,上了好大学,有了好工作。张佑年读懂了,因为这就是沈桂舟想象中的人生,有挫折也有好运,一路磕磕绊绊但也顺遂,倒不如说,像林小宜的人生。画完,沈桂舟依旧像走程序一样,将画的所有东西涂掉。至此,张佑年终于看不下去了,伸手夺过沈桂舟的笔,重新抽了张纸,忍着手背疼痛,费尽毕生所学在纸上歪歪扭扭地画出了一堆垃圾,看得沈桂舟直皱眉。沈桂舟比划:你要画什么?张佑年:你猜猜看。沈桂舟:太丑了,不想猜。张佑年没回答,继续画,他什么都学,除了画画。张建邺觉得画画浪费时间,但他小时候也爱自己乱涂乱画,便求张建邺让他去上绘画兴趣班,以下一次甩第二名100分为承诺,张佑年上了第一节、也是最后一节绘画课。绘画老师兢兢战战,秉持着不让他浪费时间的想法,就算张佑年家看起来有权有势,也还是违背不了良心地劝阻:以后还是别画了,你的天赋点在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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