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包的马嘉祺对视。
丁程鑫也无奈,他是不是就是和马嘉祺犯冲?
他放下衣服,转头问马嘉祺,“你来干嘛?”
马嘉祺也被他问懵了,“我来训练啊。”
该死。
丁程鑫真想咬自己的舌头,“我是问你这么早过来干嘛?”
“你不也这么早过来了吗?”
马嘉祺慢慢走到他旁边,靠着他坐下。
“你”
“我怎么。”丁程鑫的口气很硬,完全不是平时和马嘉祺玩笑打闹的样子。
马嘉祺小心翼翼地看丁程鑫的表情,“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丁程鑫转头看马嘉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总是被他撞见,也可能夏天实在是太热了,热得衣服都湿黏黏地贴在背上,热得他的脑子都开始一阵阵发晕,也可能马嘉祺的目光实在关切,实在清澈,来得也刚刚好,鬼使神差地,丁程鑫就在马嘉祺的注视下把衣服重新掀起来了,“是。”
马嘉祺进时代峰峻见到的第一个家族成员就是丁程鑫。
他被李飞带着进办公室,就看到一个男孩子在椅子上转来转去玩。
重庆的空气比河南潮湿得多,好像很多湿润的手掌在身体上抚摸。他有点不适,但也称不上讨厌。辗转多个地方的经历,让他已经很能接受种种变化,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甚至在他来之前,他就已经想过了最坏的情况。最极端的高温天气,最难搞的人。
那个男孩子抬起头的一瞬间,马嘉祺就笃定他是最标准的重庆人,虽然在他心里对重庆人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和定义尽管后来他知道丁程鑫是四川人。白得发腻的皮肤,像重庆的水流一样蔓延的上挑眉眼,被清晨露水浸泡得柔软和纯净的眼睛,有可能是被火锅和小面辣红的饱满嘴唇,还有困在山城里不谙世事的天真神情。
“你好。”
丁程鑫。
马嘉祺在嘴里咀嚼这个名字,这个名字起得着实有点欺负人了,让分不清前后鼻音的人来读,就是黏腻腻地堆在舌头上。马嘉祺一开始也听不出来到底是“晨曦”还是“晨星”,也有可能是“橙心”。
但是当他真正见识过丁程鑫的舞蹈和在其他人面前的气势之后,马嘉祺才懂得为什么当时李飞第一个让他见的是丁程鑫。马嘉祺渐渐不再把丁程鑫当成一个比他不懂“事”很多的弟弟来看待,而是值得尊重的同龄人,或者是丁程鑫一直想当并且当得很好的哥哥。
马嘉祺毕竟一直在娱乐圈里浸淫,只要他想,没有他达不成的关系。没多久,凭着他自带的令人佩服的技能和较为成熟的行事方式,以及很好说话的脾气性格,他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尤其是同是外来务工的李天泽、宋亚轩和贺峻霖。
马嘉祺有意和丁程鑫亲近,但是他也能感受到,丁程鑫虽然和他一起打闹,行事却有自己的主见,相比起来,还是更粘敖子逸。有时候他也会感觉丁程鑫在暗中打量和观察他。然而他自己接近丁程鑫的目的也不够纯粹,所以也只能对丁程鑫露出一个示好的微笑。
直到那天,马嘉祺无意中推开门,发现丁程鑫用牙齿咬着衣服照镜子。
很普通的一件事,马嘉祺没停下,却瞥见了丁程鑫白得反光的身体,还有上面微微鼓起的、正在剧烈起伏着的,和男生完全不一样的胸乳。
马嘉祺仿佛又回到了来到重庆的第一天,湿润的空气在周围流动,他在热浪里滑行,阳光像是血液,缓慢地渗透到他的头发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丁程鑫水盈盈的眼睛,和头重脚轻的感觉。
在继续进门和马上退出中间,马嘉祺毅然选择了后者,但是他的嘴还是比他的大脑抢先一步送上了无用的关心。在门彻底被关上之前,马嘉祺看到了丁程鑫的目光,有点惊讶,有点羞愧,还有点无助?
然而当马嘉祺回到练习室之后,他看着镜子做动作,一切在他眼里却全幻化成丁程鑫湿漉漉的眼神,被抓出点红色痕迹的乳,莹白的手指戳出来的凹陷。
他没有谈过恋爱,家里也没有姐妹,青春期和性有关的认知都来自于没翻过几页的生物课本上画着的人体躯干、老师课上一板一眼的讲述、男生凑在一起隐晦的笑话,还有电影里亲吻完就昏暗的情节。
马嘉祺闭上眼睛回想校园里女生走起路来一甩一甩的马尾辫,宽大的校服短袖背后透出来的背心带子颜色,而糟糕的是,他不自觉地想象丁程鑫留长发绑高马尾的样子,甚至他反复地想着一件很荒唐的事:丁程鑫为什么不穿胸罩?
应该穿粉色的,就像他那顶粉色的帽子和裤子上的粉色皮带一样的颜色,很适合夏天。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马嘉祺脑子里打架,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今天这支舞到底学了什么,动作都机械地从他手里流走了。从小到大,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能把三心二意做到极致。他从未觉得一分钟有这样漫长,一分钟内,马嘉祺感觉自己至少看了几十次门口。但是等到丁程鑫真的走进门,马嘉祺又赶紧收回眼神,假装认真地在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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