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力量甚至足以与魔主抗衡。岁云岐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在剑锋相交的那一瞬间,立刻运转全身的灵力,将它们汇聚于自己手中长剑之上,然后蓦然向上一抬,两道剑锋相撞,巨大的冲力在相交的瞬间让周围爆燃——飞涨的灵力将周遭一切夷为平地,轰鸣声大作,甚至连荧惑都退了半步。而那些没来得及逃离的魔族,竟然直接灰飞烟灭了。与此同时,他们脚下的地面在隆隆作响,裂纹瞬间顺着岁云岐站立的位置向着四面八方延伸而去,将所能触及到的一切化为齑粉!而舍潮也未能躲开这巨大的灵力爆发,他根本想不到一个凡人竟会有如此深厚的修为,作为直接受中这一击之人,魔主竟然也径直向后飞去,几乎无法控制自身,一直到三丈之外才落下,然后喷出一口血!然而祭坛也完全坍塌了,荧惑飞身向前,一把抱住岁云岐。原本她可以直接飞身回去,但禁地竟然带来了一股无法逆转的巨大吸力,似乎是某种阵法被这一击打开了,如同风眼旋涡一般将周遭的一切卷入其中,哪怕是舍潮也未能逃脱。他几乎是瞬间就被拉扯了过来,他长剑一横,还想要抵抗,但却没能成功,须臾,三人便消失在地面上。祭坛塌陷出现的巨大空洞还在不断蔓延,像是要将整个穹海碎个底朝天似的。在下落的过程中,荧惑死死抱着岁云岐,少年在那一击之下又片刻的失去意识,但很快缓了过来,万象之中蕴含的力量实在是强大,甚至将他肺腑中轻微的内伤也治愈了。不知道落了多久,下方终于出现了地面,荧惑一划明月苦,两人身形一顿,随后平稳地落下。上面还有些碎石隆隆不断地掉下来,她四下看去,忽然发现一座有些残破的石殿,便拽着岁云岐的衣袖,两人向着那边走去。“喂,”荧惑笑道,“我没骗你吧?”几番反复,岁云岐甚至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看着她想了想,随后还是点头。“我说的是万象,”荧惑解释道,“你的功法、修为,我都还你了。”不止还了,还是几十倍、几百倍地还。岁云岐此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他一直在不断地承对方的情,也一直不断地在被对方算计,更奇怪的是,他其实并不讨厌这种感觉。“你一早就想好了吗?”少年问,他隐约觉得,这似乎也是魔尊计划的一步。“是啊,”荧惑理所应当地点头,露出一个美艳非常的笑,“从我生出将你从炽停峡带离的念头开始,就打算助你突破修为障,白送你修为了,怎么,很感动?”岁云岐一怔,随后收回视线,过了片刻才说:“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你不是早就以身相许了吗?”荧惑看他一眼,半真半假地说。落石逐渐停止了,四周重归安静,甚至显得有些异常。禁地周围都是白茫茫的雾气,在隐约不清的景色中,这座地下的巨大石殿像是一头残破的巨兽骸骨似的,安静蛰伏在地底。“舍潮呢?”过了一会儿,岁云岐问,“那一击之下,他应该也受伤了。”荧惑摇了摇头:“我感觉不到他在什么地方,但他应该也坠下来了,我们多加小心吧。”两人接近石殿,发觉这并不是幻术凝结而成的,是个真真正正的建筑,在这禁地之中显得十分怪异。它很明显已经存在了几百年,纵然这里没有日光,却也被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风吹拂得残破不堪,从远方看,石殿的穹顶已经有了不少的破损,墙壁也斑驳不堪。“这是什么?”荧惑自下而上,仰着头看它,“为什么在穹海底会有这么一处地方。”她盯着这个石殿看,岁云岐的视线却落在她身上。荧惑看了片刻,转过头,笑着问:“怎么了?”“你受伤了吗?”他问,“这段时间在穹海,舍潮他……”荧惑笑了一声:“没事,我几乎没怎么见过他,大部分时间都是那个方予朝,他像个连接人族和魔族的友好使者一样。”提到这个人,岁云岐沉吟须臾:“我会抓住他。”“那我们可要快些解决舍潮,不然方予朝就有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荧惑伸手挽起对方的手臂,忽然道,“对了,我还要多谢你出现的时间正好,再晚一阵,你见到的可能就不是我了。”“什么?”她把舍潮将重千风残魂留下,并且险些种给她的事情说了,岁云岐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似乎也是在后怕,他一双清澈又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过来,良久没有说话。荧惑感觉到对方在担心自己,弯唇一笑,安慰道:“这不是没事吗?”“你算准了时间吗?”他问。荧惑摇了摇头,道:“我哪有这种本事,当然是赌的,只是稍稍推算了一下虚花醒来以及与你见面的时间,大概算出,那时候你会出现吧。”岁云岐道:“你用自己的命赌。”荧惑一笑:“我在这世上上百年,多得是用命赌博的时刻。”这不过是虚惊一场,却让岁云岐产生了无穷无尽的恐惧,他手指轻微动了动,还没怎样,只感觉到对方的手握了上来,依然和之前很像,温热、细腻带着用刀的轻微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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