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一秒后倒吸凉气。
尤礼安和罗巴诺夫花了几年的功夫才终于适应她的长相。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罗巴诺夫关上集装箱的大门问。
安格琳娜摆了摆琴说:“我上午已经把小样录好送过去了,但我不喜欢这里的公司,我想在法国,再不济回我的老家俄国唱歌,这里的人不喜欢我的歌。”
“好吧明日之星,祝你成功。”罗巴诺夫没太放在心上,在柜子里翻翻找找。
倒是尤礼安热情地凑到跟前,坐在安格琳娜工作台旁边的沙发问,“是新歌吗?”
“嗯,这次我以墨西哥大水蚊作为灵感,只要安定下来去酒吧驻唱几首,绝对会火起来的。”
“哇。”
在艺术方面,尤礼安崇拜安格琳娜。
两人聊着,直到罗巴诺夫把一叠书和一铁罐咖啡放在茶几上。
看到咖啡,尤礼安和安格琳娜的眼神都警惕起来。
尤礼安对咖啡因不太耐受,一点点咖啡就会让尤礼安大脑十分兴奋,记忆更快。如果事出紧急,罗巴诺夫会用这招让尤礼安迅速掌握新的语言。但这滋味并不好受,他们都知道,所以拿出咖啡的事一定是没有余地的大事。
“下周,俄国有个军火展会,很多只能在电视上看见的人都会参加。”罗巴诺夫说。
“我们都会俄语。”安格琳娜看着咖啡有些犹豫。
“是,但我们竞争不过那些军火头子,所以得会点地中海那块的话。”
“尤礼安还没成年,这对他身体不好。”
“被人拿枪指着对他身体也不好。”
罗巴诺夫这句反驳结束了对话。
安格琳娜挑起眉毛,不满罗巴诺夫的语气。
罗巴诺夫自己说完也有些后悔,可他已经打定了主意。
“我不想再过被人拿枪指着的生活了,你也不想,尤礼安也不想,如果这次我找到愿意供货的军火商,我们就可以做源头。等我们有钱了,你和尤礼安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现在我只需要三本假护照,像以前一样。”
尤礼安倒是无所谓,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看着一桌土耳其语,阿拉伯语,没做多想就拿起咖啡嚼了一勺。
安格琳娜有些担心地看着嚼咖啡的尤礼安,能做到的只有起身给他倒杯牛奶。
“我希望这次你是对的。”安格琳娜无奈叹气。
不出一会尤礼安的手脚就止不住颤抖,大脑血管胀痛,鼻腔发热。
吃完咖啡后尤礼安瞳孔放大,也不怎么眨眼,黝黑的瞳孔深不见底,加上止不住的鼻血,嘴里念念有词,不知情的人甚至会害怕尤礼安这个样子。
尤礼安快速吸纳着书上的知识,本来就宽敞的脑子现在又被打开一道裂缝,所有字符和声音的记忆迅速在他的大脑里找到了一角。
但与此同时,尤礼安从小到大的记忆也冲出脑海。
浴缸水面上漂浮的碎冰、水下青白的毫无血色的皮肤、一群穿着白衣服罩着脸的人、钢针、钳子、教鞭、日复一日的询问。
“你是谁?说,你叫什么名字!”
尤礼安头痛欲裂,这是他最不愿回想起的往事。
平时尤礼安要记得事情很多,关于自己的事就变得微不足道,可到了这时候,他就再也无法回避一直以来他心里的疑惑。
他是谁?
一直以来他都在说罗巴诺夫的话,按照罗巴诺夫的思维办事,可他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想到这个问题,尤礼安又回想起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那天他终于逃走,躲进地下室的集装箱里。这本来是尤家运到边境的集装箱,可这天却意外被一伙人劫胡,飞向喀山。
夜里卸货时,在集装箱的木板缝隙中,尤礼安看到一双灰色的鹰眸,雾霭般不可捉摸,又山岩般稳重。
这是尤礼安逃离地下室后见到的第一双眼睛,非黑非白,他不知道这双眼睛的主人究竟对自己有没有威胁。
他在集装箱里看见这双眼睛,这双眼睛同样发现了他,短暂的对视后本能让尤礼安选择逃跑。
他身子小,周围人都没反应过来,除了一个野兽般的人一直逼近,他的逃跑几乎没受到任何阻碍,可一路上尤礼安都觉得芒刺在背。
以至于时至今日,尤礼安仍觉得这双眼睛还在盯着自己。
安格琳娜弄的假身份让罗巴诺夫和尤礼安顺利登上飞机抵达会场,武器展在一块漂亮宽敞的白色场地举行,各种新型武器,重型机器,甚至中心还放置了两架坦克。
见惯了堆在沙子里论斤买的二手机枪的尤礼安着实被震惊了。
原来灰色产业可以这样正规。
罗巴诺夫很快投入工作,不遗余力地在每个展位推销自己,如他所料,谈得比较有眉目的都是地中海沿岸的亚非国家。
休息时,罗巴诺夫拍了拍尤礼安,用下巴指一个方向。
“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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