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旁边安静地拿笔电办公,在宁瑞安犯花痴时偶尔抬头看一眼电视剧中的内容,不知在想些什么。
距离零点还有十几分钟。
孙丞溪已躺在大床上,任由思绪翻飞。
楚家二小姐?
听阿宁说,她也是在a国留学的,那她……她跟程东应该有不少共同话题的吧。
最迟明年五月,他们完婚。
不超过五个月的时间。
这一天还是要来了吗?
如果孙丞溪能有上帝视角的话,会发现,与肖程东相比,他才是那个最没有安全感的人。
和肖程东共度一生,可以出现在孙丞溪的愿望单上,但绝不在他的日程簿上。
命运的轮盘旋转不停,孙丞溪似乎什么也抓握不住。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凭借一口气,他花费众多精力和时间,勉强改变自己的命运。当然,为了生存,也差点走上歧路。好在他还是幸运的,至少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如果这微乎其微的幸运值,也是用血和泪换来的呢?
他该如何自处?
又该如何处理与肖程东的这段感情?
如果真有一扇门,锁住所有真相,掩盖一切秘密,会不会也是一种幸事?
接近零点,肖程东的来电来了。
强行压下疲惫的低沉声音从听筒传来:“怎么还不睡,丞溪?”
孙丞溪侧着身子,面向肖程东睡觉的那边,手放在爱人的枕头上,却感受不到任何温度。他的眼睛逐渐发热,索性合上了眼皮。喉头滚了滚,闷闷地回答:“在等零点。”
二人默契地静下来。
还有13秒。
5秒。
3秒。
1秒。
“生日快乐,程东。”
“与丞溪同乐。”
可我并不快乐。
苦涩涌上孙丞溪的心头,堵上喉咙口,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一会儿回去,不要担心。”肖程东一顿,耐心解释:“我把我妈请来了,现在他俩在交涉。”
程东的妈妈?
这是程东氏的联姻。她恨章氏,恨肖氏,恨肖华阳,恨我,恨所有……唯独不恨爱情。”
“你是她的儿子,她不会恨你的。”孙丞溪轻轻柔柔的声音,像一根薄透的羽毛搔刮心弦。
肖程东自嘲道:“但我同样是肖华阳的儿子,流着肖氏与章氏的血,怎么可能不恨我?”
孙丞溪的耳朵紧紧贴在手机上,试图离肖程东更近些,他想要安慰这个孤独落寞的男人。
蓦地,想起一个东西。
孙丞溪一只手捂住手机话筒,另一只手将床头柜上的眼睛拿过来戴好。
孙丞溪:“丞溪老师,请教我如何安慰一个人。”
眼镜:“主人,你可以这么安慰……”
孙丞溪从众多语录中,选择了一个勉强过关的。他清清嗓子,松开手掌,对着手机话筒说:“别eo了,你要知道,皮革厂会倒,小姨子会跑,但我对你的关心会一直到老。”
肖程东顿了几秒,哈哈大笑:“哈哈哈……你……哈哈哈……想听,爱听,还有什么……哈哈……”
他笑了。
孙丞溪紧绷的神经松了几分,大着胆子复述刚才眼镜教的内容:“别哭,注水的猪肉没人要。”
“哈哈哈哈哈哈……继……继续……”
他怎么笑得那么欢。
“不要难过,兄弟你记住:男人膝下有小腿。”
“哈哈哈……这都什么跟什么……我把你当老婆,你拿我当兄弟?”
“不是我,是眼镜提供的安慰人语录。”
肖程东抹掉眼角笑出的泪水,缓了缓,问他:“我现在只想听,你想对我说的话。”
我想说的话?
肖程东:“最想说的话。”
最想说的话?
孙丞溪沉默了。
沉默许久,久到肖程东以为他睡着了。
忽然。
“我很想你。”
孙丞溪不满意“很”这个字,它其实不足以表达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所以在后面补充道:“非常非常非常想。”
如此直白的一句话,好似一簇烟花在脑海里绽放,肖程东感觉整个灵魂被烧灼着,每个光点都叫嚣着快乐。
“我也很想你,非常非常非常想。”肖程东的声音微微发颤,转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确保这次的通话也被完好地录下来。
“嗯。”孙丞溪的脸迅速变红,他害羞地将被子蒙在头上,忍不住打了个滚。
虽然已经是结婚时间不算短的合法夫夫,但孙丞溪觉得自离婚风波后,两人才开始正儿八经地谈恋爱。
而手机另一头的肖程东,想法非常简单,只有一点:一会儿定要在床上听丞溪亲口说出这句话。
在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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