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的郑筱馨倏地扯下肩上浴巾,信手将浴巾甩到椅背,动作因应愤怒的力度显得格外行云流水。她站在原地喘了好半晌才缓过情绪,然而一想起郑泽,她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全身血ye彷佛开启一场无人竞赛,在t内以极限速度狂奔,直到她抄起床上玩偶施以一阵拳打,怒气才算真正消散。
怒气消散後的委屈感让她情绪再次汹涌,她没忍住,霎时间一gu热意夺眶而出,她抱紧那只被自己捶到变型的垂耳兔玩偶无声啜泣。
郑泽这家伙嚣张什麽?我最讨厌他了!如果没有他,这个家才不会是现在这种鬼模样!
郑筱馨在心中胡乱嘶吼,她在脑海幻想过千百种没有郑泽的人生会是什麽模样,就算最差的一种也强过现在。
如果没有郑泽的存在,母亲就不会si在手术台,她能一直陪伴自己。尚健在的母亲能参加自己的小学恳亲会,於国中毕业典礼时送给自己一束玫瑰,在高中放榜时说上一句「真不愧是我的nv儿」,於大学选填志愿犹豫该选工业设计还是资讯传播时给予宝贵意见,会在自己研究所考试失利时拍着她的肩膀说「下次一定可以」、与白和维交往时来点母nv对谈……
这些不可能成真的空想光是想就让郑筱馨心中萌生一gu酸涩暖意,尽管对母亲的记忆已经遥远淡薄到需要一再靠相片反覆复习才能g勒些许轮廓,郑筱馨对王宝娥的ai却没有随着时间流逝反而不断倍增,她真的好想念对方,这十七年来没有任何一天不曾忘记思念母亲。
她已经二十五岁,年纪b母亲嫁给父亲时更大,倘若仿照母亲的生命轨迹,再过三年她就会生下的油画作品最具锋头,许氏画廊成功得标,赚进声誉……。
记者於报导首段大力称赞许氏夫妻眼光独具且出手阔绰,拍下大作的许氏画廊霎时间成为艺文界关注焦点。然而报导」为题,内容则是原址重建的许氏画廊规模更胜从前,报上唯一一张彩se照片拍摄的正是现在许氏画廊的镇店之宝,那幅无b巨大的瑶池金母肖像。照片下以小字注解「画廊主聘雇画家欧yan光绘制超巨幅神像,蒙神护佑,画廊业绩由黑翻红」。
剩下的资料则全是之後的画展邀请卡,画廊每个月都会换档,展出画家无不名声响亮,就连对郑泽这种毫无艺术涵养的人都是如雷贯耳,可想而知许氏画廊声誉不仅受到平反,业绩与人气更是扶摇直上。
「这……这怎麽跟我听到的不一样?我明明听乾爹说……他是因为业绩不错,才询问老爸是否可以聘画家画一幅母娘肖像回去供奉,但报纸上写的却让人感觉……乾爹是先有了画作,业绩才开始有起se?」
「有差吗?反正都是把画拿回家。」潘承凯继续嗑着瓜子。
「你们有留意这些文件的日期吗?尤其是那叠保险文件。」齐可蕊轻声提示。
郑泽闻言随即拿起那叠被他忽视的保险文件,保险始於许氏画廊遭遇火灾後,几乎没缴几个月保费後便因意外提出请领。他明白齐可蕊的暗示。当年许氏画廊遭遇赝品风波导致财务危机,在财务状况吃紧下却保了数笔保险,更不合理的是没多久便因火灾而获得请领理赔的机会,许氏画廊更在之後由黑转红,重新进入光鲜亮丽的上流社会。
若说其中没有古怪,任谁都不会相信!
「你……你这是挑拨离间!乾妈……那麽难过,他们不可能是故意纵火烧毁画廊来诈领保险!而且……而且你怎麽会知道这些事情?」
逃避是人类的天x,为了生存,闪躲危险几乎是本能。郑泽不傻,他当然能嗅出文件隐含的不对劲气息,但他不愿意正面迎击,他只想转头逃跑!郑泽害怕深入真相,他害怕知道哭得凄绝的许陈明甄与ai妻的许群卓只是他们面对自己的假象,真实的他们既功利又算计,甚至不将人命当一回事。
「这里是哪里?是绍馨人寿呀!许群卓当初就是在这里跟我的老板投保的。泽泽,我可以发誓,我绝对没有任何一丝想要害你、甚至是破坏你原先生活的念头,但真相太骇人,我不愿意让坏人继续带着成功面具欺骗旁人!」
齐可蕊愤怒咆哮,她站起身,背对郑泽与潘承凯望向檀木办公桌。郑泽看着她的背影,他发现齐可蕊正与那名无表情的男x灵魂对望,他知道齐可蕊看不见对方,但郑泽清楚看见灵魂正凝视着齐可蕊。
「绍馨保险已经停止营业了。绍馨的最後一任老板姓吴,吴先生是我的上司,他从普通的保险业务员一路往上爬,最後顶下这间公司。我跟着他,我本来深信他是白手起家、拼命三郎的典范,我真的发自内心敬佩他。可惜在某次出差,我意外得知这全是假象!那天……吴老板喝多了,恍恍惚惚间透漏了自己的心魔,也是在这之後我才知道他与许群卓的关系,以及许群卓这人渣的真面目!」
「心魔?他说了什麽?吴老板跟我乾爹又有什麽关系。」
齐可蕊目光幽幽看往柜子内一座座绩效奖盃,即便绍馨人寿现已人去楼空,仍可以从许多过往足迹窥探这里过去生意欣荣的美好光景。
「吴先生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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