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路位于a市郊区,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打车也需要一个半小时。
晚上八点,陈扉然无所事事地漫步到学校大门口东张西望,犹豫了好久还是叫了辆出租车。
“师傅,到岭南路。”喉间突然涌起干涩,陈扉然象征性地喝了口水。
天幕覆上深蓝,似是被墨水浸染,压抑低垂,仿佛触手可及。
大学门口总是很热闹,一条街灯火通明,各色各样的小吃摊排成长龙。路旁店铺内的烤肉店,火锅店亮起五颜六色的灯牌,混着油脂香气的白烟交融,从车窗飘进陈扉然鼻尖,他没有吃晚饭,却没有任何胃口。
车窗外场景飞速变换,斑驳的灯光连成一线又飞速略过。他仰头靠在出租车后座,窗口开了条小缝,微长的碎发随风扬起,隐隐盖住眸光中溢出的焦躁。
“小伙子,吹的难受的话就把窗户关了吧。”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提醒道。
“同学,同学?”
见他愣住没反应,司机又叫了他两声。
“……啊?没事,没事。”陈扉然揉了揉眼睛,垂头扣着指甲。
绚烂的夜景不知何时变得单调,道路上车辆逐渐减少,路旁的行人也不知何时没影了。
“小伙子,这么晚怎么要去岭南路那边啊?”开了这么久,司机也有些疲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有些事情要办。”陈扉然没心思多说,随便敷衍了几句。
“唉,其实岭南路那边有片别墅区,估计是没规划好,修了那么多栋也没咋卖出去,大多数都空着。”司机也看出他不想多聊,最后补了一句,“我家就住那附近,那边晚上没啥人,你是大学生吧,这么晚了还是得注意安全。”
不知过了多久,陈扉然身体前倾,车轮表面橡胶紧贴地面发出暴躁而尖锐的鸣叫,如一把长刀划破看似平静的深潭——
“同学,到了。”
如司机所说,这片别墅区没住什么人,一看望去也只能看见零星几扇亮起的门窗。保安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就放他进去了。
陈扉然沿着被路灯照的亮堂堂路面边走边看,五号,六号,七号,八号……
拐了个弯——九号。
他背靠着上方爬满蔷薇的浅色墙体,做贼似的伸出半颗头朝里打量。
门户大开,可又什么都没看见,他抬起头又隐约看见大门内昏暗的灯光,咬咬牙攀着扶手爬上楼梯。
一进门便是扑面而来的霉味夹杂着些不明显的铁锈味,还来不及打量周遭环境,右手边的过道深处传来些似有似无的响动,陈扉然压下心底的不安,朝着那处走去。
他像是一只被诱饵拿捏的猫,怀揣着满心的恐惧,犹豫与好奇,向着提前布置好的陷阱走去。
屋内没怎么装修过,维持着交房前的原样。拐了个弯,声音与光源都大了起来,又向前几步后,陈扉然才记起来确实应该有个地下室,所以应该就是这里了。
“你女儿下个月的生日只能在医院里过了。”
“咳……咳……没有,你……”
“她差点就被别人拐出医院,我让人将她抱了回去,还重新办理了住院手续。”
“别动她……”
光线昏暗,霉味已经感受不到了,空气里全是黏腻潮湿的血腥味。斑驳墙壁上溅满大片大片的血渍,与一旁铁锈斑斑的铁链相映成趣。
陈扉然瞳孔放大,心口一阵发寒,紧握的拳头被汗水濡湿,紧绷地垂在身侧。
因为角度问题,他只能看见一个满脸血迹看不清五官的男人被捆绑在木质刑架上,痛苦地蠕动挣扎,双手被粗糙铁链紧紧束缚在头顶,双脚被迫分开捆绑。男人旁边还有四个空刑架,不过其中三个像是被大盆鲜血浇过,红的刺眼。
一张嘴,猩红血雾便直接喷出,血液顺着满是伤口的身体随着男人的抽搐小溪般顺着刑架淅淅沥沥流下——
站他对面的男人优雅而残忍地移开身体,拾起支架旁烧红的烙铁——
“呕——呕……咳咳……”
似有皮肉被烫熟的油脂香味,陈扉然终于忍不住,双腿无力跌坐在肮脏湿滑的褐色地面,两手撑着身体干呕。
男人闻声,缓缓转过头——
陈扉然抬起头看着,这一幕与他梦境中的那张溅血的脸相重合——
同样的角度,同样完美的五官,同样与平常截然不同,阴鸷而尖锐的眼神——
即便再不愿相信,陈扉然也必须承认,是谢铋。
“谢……谢哥……”通红的眼眶汇聚出涌动的波光,最后包不住似的牵线流出。陈扉然仰起头,手掌撑在身后,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抖。
因为背光,陈扉然看不清谢铋是表情,只见他僵硬一瞬,低下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
“小然,你听我——”他上前一步。
“啊————走开——”
陈扉然惊呼一声,闭眼躲开,抖的更厉害了。他转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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