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每个部位都承载着一定量的灵魂,其中大脑无疑是最多的,所以只依靠大脑也能复活出一个完整如初的人,但头发的成功率极低,他们的女儿复生后也是这种状态。”
“那这种复生有何意义?”
“所以我们平常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复生,这和你消耗大量泉水后得到一块木头没什么区别,除了需要更精心的照顾以及更容易再次死去外,但对于他们而言,本以为天人永隔,日夜思念的女儿竟然能再次出现,回到他们的怀中,无论是什么样的状态,终究还是他们的女儿不是吗?况且,虽说靠头发完全复原的成功率极低,但并不是零。”百粼说完后看向沧月。
沧月垂下了眼眸:“汝的意思,孤明白。”
“若你愿意,可以试试?至少,不会是比离开更难的事情了。”百粼轻声说道。
却见沧月饮尽了酒,凄然一笑道:“谢谢汝的好意,但对于一个早已灰飞烟灭,什么都没有留下的人,孤拿什么去试?真的拿空气吗?”可惜,就连空气中也什么都没有。
百粼看着沧月的表情不禁动容:“抱歉,我以为能帮到你。”
“不用,他一心求死,谁也拦不住。”
百粼沉默了,她知道人若一心求死不死泉亦是无用,重重城墙也拦不住只为永久消失在死亡之海的人。
一时间周遭的空气都变得压抑无声,只有那似枯柳般的树缓缓凋落了几片黄叶带来一丝微弱的扰动。
许久,百粼才开口问道:“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人吗?”生命在其他世界应该是只有一次而珍贵无比的,一心求死的人,经历过什么?
沧月听见了最后这一句话,可惜她已经醉倒在了桌上,无法回答。
——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人吗?
明明,从前不是的。
从前,从前是什么时候
沧月的大脑缓慢地转动着。
从前
好像真的回到了最初的从前。
回到了金碧辉煌的悉兰王宫。
从她有记忆起他就陪在她身边。她叫他“皇兄”,叫他“哥哥”。
他对她有着最宠溺的眼神,最温柔的语气,包容她的一切,承诺永远陪着她,永远保护她,甚至答应她“将来要娶她”这种无理取闹的要求。
她毫不怀疑这一切,对她来说只要能和哥哥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事。她的哥哥是未来悉兰的王,她会陪他到达顶峰。
她以为会永远这么美好下去。
直到那一天,无数人围着她追着她,骂她杂种要她死,她才稀里糊涂地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自己生来就是罪人吗?
为什么会这样?
她恐惧得瑟瑟发抖,只有他一直护在她身前。
“王子殿下,她不是你的妹妹!她根本没有悉兰皇族的血脉,她是卡伦卡亚的杂种!”
“王子殿下,我们奉命捉拿她,请你让开!”
一群人把他们围在角落,感觉随时就要短兵相接。
只见向来温柔的他对着他们厉声喝道:“退下!有我在你们谁也别想伤害她!”
她好像从来没见他这么生气过。
到最后走投无路的时候,他拿出了一把匕首,问她相不相信他。
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尽管那把匕首锋利无比,但她知道,他永远都不会伤害她。
她看到他分别割破了自己与她的手腕,鲜血顿时迸出,然后他将他们的伤口重叠在一起,启动密法。
他转身对那一群人怒喝道:“她现在也有悉兰皇族的血脉了!你们不准伤害她!”
这是她当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在密法启动之后她霎时感到有股巨大的能量冲进她的体内,她的幼小身躯根本承受不住,很快她便陷入了长久的昏迷。
再次醒来已经是九千年之后了。
她还是很虚弱,需要长期呆在培养罐中维持生命,期间也是经常处于昏迷的状态。
之后她系统觉醒了异能,被强制灌输了大量被筛选过的信息,被当作一个冷血杀手而训练,所有感情都仿佛被剥离了。
只有组织需要时她才会被放出来,十二天内完成任务后她又要立即回到培养罐中。
在培养罐是日子是如此的黑暗漫长,不见天日,只有他会来看她,帮她更换绷带,陪她呆一会儿,和她说说话。
可惜她在培养罐内连睁眼看清他都很艰难,也听不见他说的话,甚至忘记了他是谁
但他在的时候,她就会感到安心。
后来他很久没来了。
再后来她能够脱离培养罐了,她成为了别人眼中冷漠孤僻却拥有绝对实力的强者。她一出来便想找到他,却发现他们成了针锋相对的敌人。
但她依旧想找到他,她没有拯救世界的英雄主义,既然是敌人,那就找到你,然后击败你。
可惜似乎是世界末日的来临让一切都变得混乱无序,他们一次次地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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