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不够,慌措明显的高亢叫嚣声回响在屋里,所有人听着便是不自禁的笑了一笑。
林川的语气嚣张又霸道,说出的话却是这么的令人忍俊不禁。
“看是看过,就是没看过你跪的这么突然。”宴几同在旁边凉凉出口,“你以往不都是犯了错,或者有求于将军才跪将军嘛?今日怎的没事没灾的就轻易跪了?”
说着,他横了林川一眼,难得见这个吊儿郎当惯了的嘴贱浪子脸上窘迫之意分外明显。
他与林川就是一对不折不扣的冤家,逮着机会就给对方添堵加乱,见状自然不会放过,便抱臂阴阳怪气的故意嘲笑他。
“莫非是瞧着下棋就要输给将军了,觉得面上不好看,所以想先给将军示弱求个情面?其实你大不用如此,输给将军嘛,算不得什么丢脸事。”
林川转头瞪了张口就损自己的宴几同一眼,鼻腔哼出一声不屑嘲笑:“输?也不知道是谁输给谁的多!”
被抓住痛处的宴几同脸微妙的红了一些,嘴犟着不肯示弱:“上次你就多赢了我一盘,要不是当时我急着要去训练将士,指不定最后赢归谁家呢。”
“输了就是输了,技不如人还狡辩什么!?”林川向他翻了个白眼,满是鄙薄,故意拿话刺他,“输不起你就别玩啊!”
打也打不过林川,斗也斗不过林川的宴几同气得脸愈发红了,似乎还是不甘心的要再辩解几句。
周围的几人早就司空见惯了这两人见面必斗的相处方式,也没去劝阻相帮,反正他们也阻拦不住。
他们阻拦不住,可有人是能阻拦的。
估计帝渚是被他们两个每次见面就必定吵个没完的活冤家吵得烦了。
旁边叽叽喳喳嚷个不休停,她嫌他们太过吵闹,便径直看向犹有不甘的宴几同,问他:“你今日的三千次刺枪练完了?”
在大将军面前,宴几同也不敢放肆,尤其是一句话就把他后路堵死,瞬间神态怯弱,吞吞吐吐的说没有。
“没有就快去练,在这与林川多扯废话是对你有益还是就能顶替你练枪?他最起码能撑过我五十招,你能么?”
帝渚目光冷冷,不容置疑。
“不能,就多练,一日之功不可懈怠。”
晏几同如同怕猫的老鼠般灰溜溜的走了。
宴几同刚走,好似不战而胜的林川正觉得意,耳边又听到冷冰冰的低沉嗓音。
“林川,你也没好到哪里去,下个棋都这么不安分,若是这局你输了,今晚你就负责给松子洗澡。”
“万万不可啊,将军!”林川一听吓得脸色顿白,极力抗拒。
“松子那个暴力狂,上次属下就摸了一下它的毛发,差点整只手臂都被它一巴掌拍断了,它根本不听从除将军你以外的人啊,属下哪里降得住。”
他哪里是去给松子洗澡,分明是去给松子送口粮!
“你未免太过低估自己了。”帝渚看了看下的接近满盘的棋局,遂想起掉落的那一颗棋子。
她低眼扫向地上,徐徐道:“上次我不在府中,你却能把它叫了出去陪你打架闹事,足以看出它还是听你的话,那让你给它洗个澡也算不得什么。”
听着这话,林川的脸色更白,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帝渚神色,那事过后帝渚罚了他们两人后就再未提及此事。
这会儿听着他不免揣测帝渚是不是要同他旧事另算,也不敢再反驳抗拒,认命的丧了脸去研究那副棋盘。
但其实他心里已是清楚结果,每次和将军下棋他基本都输,赢的情况鲜少,除非那会儿将军未有把心放在棋盘上,就像刚才那样的出神在外。
说起来,刚才将军出神的那么厉害是在想什么,他叫了好几声才把人叫醒过来,还吓得棋子都拿不住?
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啊。林川看着眼前的棋盘,乱七八糟的心思也不知跑去了哪里。
屋里的人进进出出,那颗棋子外形小巧,没被人们注意到,踢来踢去间滚落到了桌脚下。
帝渚看了好会儿才发现踪影,正要起身去捡,旁侧的在春冬已是眼尖手快的捡了回来,递到了她面前,温和笑道:“将军,可是在找这个?”
帝渚点了点头,正欲伸手去接,但抬头时瞧了在春冬一眼,看他眼光深邃,眉眼温柔如水的凝视自己,余光却是丝丝往斜处飘去。
她顿了一顿,忽是极微极轻的笑了一下,随即收回了手往旁边坐了些留出个位置,淡淡吩咐道:“我今日心思不在,军师替我下吧。”
在春冬顺势笑眯眯的应了声是,掀了袍子坐到了帝渚原本的位置,把那颗白棋放回了棋篓,与林川对弈起来。
见对弈的人换成了在春冬,林川大大的松了口气。
旁人他不敢保证,但如果对棋的人是在春冬,他往往赢多输少,起码赢面多了许多。
不过奇怪的是,明明将军和军师对战时都是有来有往的,输赢过半,两个人下棋时默契的就像对方是另外一个自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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