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它身影快要消失的瞬间,那条细长的尾巴却被一只白骨森森的手扣住,用力将它活生生撤了回去。“去哪?”这只高阶异兽已经脱离了普通异兽的范围,产生了灵智,这也是它能够指挥cao纵兽群的原因。它看着面前突然闪现的金发虫族,心中突然涌上了一丝名叫“恐惧”的情绪。它刚想要如之前所作的那般释放音波影响这只虫的判断,却未料到对方生生捏碎了它的舌头,接着迅速的洞穿了他的头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取出了那颗透明的兽核。温迪斯强行跨阶使用了种族天赋,此时他的七窍都已经开始不断地往外渗血,但他却并未处理自己体内糟糕乱窜的精神力。他不顾屏障内不停乱撞的触手,直接将兽核按入了宋楠竹的手心。见那只“眼睛”成功的吞入兽核之后,他才颤抖着收回了手。他认认真真地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宋楠竹,从他的眉目,一直到他那张淡红的唇,似乎要将对方的面容深深刻入脑海深处。温迪斯的精神力已经进入了一片混乱,就在三号触手要撞破屏障的那刻,他收回了自己眷恋的目光,用最后的力气再次动用能力,将宋楠竹瞬移出了兽群。随后赶过来的穆勒斯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怀里的宋楠竹,瞳孔倏然放大。等他再次抬头之际,暴怒的兽群已经宛若一层巨浪,淹没了温迪斯的身影。“扑通——”“扑通——”宋楠竹感觉自己似乎浮在一层温暖的水面上,四肢百骸中传来咔嚓咔嚓的声响,他的血肉似乎在一寸一寸被重塑。耳边浮现的圣音渐渐涤尽了他灵魂深处的噪响,机器叮铃作响的声音与孩童的尖叫声在轻柔的风铃声中被缓缓抚平。他的身体踏在一层柔软的水面之上,水珠一点点连成线缓缓爬上了他的脚腕,它们拂过宋楠竹破碎的身体,带走了他身上所有的裂纹。宋楠竹的双眼紧闭,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在不自觉地朝着一个未知的地方前进着,似乎有一道轻柔的声音在呼唤着他前行。脚下的地面一寸寸凝实,液体轻柔的触感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一寸寸绵软的嫩草。草芽很软,踩在脚底有些痒,但是宋楠竹却感觉到很安心,身体内的疼痛早已在进入这片奇妙空间的时刻消失不见。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了阵阵丹洛斯玫瑰的味道,这种玫瑰据说只生长在皇宫当中,是当今陛下最爱的花。
玫瑰的味道十分的浓郁,香气弥漫在空中似乎要凝结成露。宋楠竹觉得自己的身体对于这股味道十分的熟悉,但他却对这个味道并没有什么好感。这很奇怪,他向来很少拥有过如此强烈的情感,更何况是对这样一种只在花艺课上闻到过的香味。就在他感到奇怪之际,原本沉重的双眼骤然一轻,似乎是一层封布被轻轻掀去。宋楠竹缓缓地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辽阔的草原,中心一棵浅金色的巨树拔地而起。巨树身上流淌着丝丝红色的能量线,他们在树枝之间穿梭,流淌,串联起一只又一只的碧绿色眼珠。宋楠竹看着每节树干上悬挂的碧绿色“眼球”心下有些恶寒,那些眼珠仿佛有生命般,齐齐望向了他的方向。它们的瞳孔里同时倒映出成千上万个宋楠竹,那些“宋楠竹”正在齐齐向前走去,向宋楠竹走去宋楠竹和眼中的“自己”对视着,那些身影在他望来的瞬间朝,嘴角勾起,随后在他的眼中坍缩成一颗幽绿色的卵鞘。在他走进的瞬间,卵鞘破裂的声音同时响起,成百上千只幽绿色的蝴蝶伴随着一股巨风朝着宋楠竹的扑面而来。他站在原地,静静地感受着蝴蝶鳞翅划过脸旁的触感,这种微妙的感觉似乎又让他回到了儿时那无数个灯光昏暗的夜晚。他在狭窄充满霉味的杂物间里望着点点霉斑的天花板,那只蝴蝶标本被他从盒中取出,橘黄色的鳞翅轻轻覆在眼睑上,那种感觉有些痒,并不怎么好受,但是宋楠竹却极为喜欢。房间的隔音很差,大伯打鼾的声音很吵,但是宋楠竹就是在这种夜晚中一次又一次的入睡,一次又一次的醒来。那个名叫现实的噩梦却从未醒来过,他的童年被困死在狭窄的屋内,那片轻薄的蝴蝶翅膀成为了他在梦中与世界相逢的唯一方式。待最后一只蝴蝶擦过他的身侧,宋楠竹睁开了双眼,那棵巨大的树下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白袍少年正坐在秋千上一下一下的荡着,一双赤足时不时划过地上嫩绿的草地,秋千的吱呀声在这一片寂静中尤为明显。宋楠竹没说话,两者之间的距离很近,但是宋楠竹却并没有上前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打量着面前这个穿着白兜帽的“少年”。“为什么不说话?”少年荡着秋千,似乎是为他的沉默感到了奇怪。“为什么要说话?难道不是你想见我吗?”宋楠竹的声音很轻,这里的风很大,轻易便可以遮过他的声音,但是少年无疑听到了这声反问。他噗嗤一笑,身下的秋千似乎都随着这声笑而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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