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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祈在长时间的精神高度紧张后睡着了。

周煜坐在床沿,用手勾勒描绘着他的脸,却发现不知何时,周祈鼻尖的那一颗小痣被抹去。

脚踝处的银链仍没有被解开,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世界在此刻变得寂静,只剩下浅淡的呼吸声在环绕。周祈低头轻吻着周祈的鼻尖,痴迷的笑了。

“终于,永远都只有我们了,哥哥。”

熟睡的嘴唇在蠕动,周煜贴着对方的心脏,依稀听见了不断呢喃的那些“没关系”。

我从来没相信过周煜口中的爱。

我也没有相信过从自己嘴巴里说出来的。

只是装模作样的撒着谎罢了。

周煜,周祈,一个是光耀和明亮,另一个却是祈祷。

祈,祈,祈祷的究竟是你,还是我呢?

相比于爱,对于周煜,我心中更深的情感应该是恨才对。

煜煜是个很可爱的小孩,长得很甜,一样的脸,却和我看起来完全不一样。

煜煜很喜欢笑,很喜欢软软的喊哥哥,不管什么时候都爱黏着我,然后眨巴着他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要亲亲。

煜煜还小,不懂亲亲是什么意思。可是我知道,我却没有阻止,反而不断的引诱,让他愈加的沉溺之中。

我应该在他第一次要亲嘴的时候严肃的制止他的,这是哥哥的责任,可是我没有,我答应了。

那是一种什么心境呢?是爱吗?我想不是,是恨,是因为不满,想把他拽入和我一样的深渊的恨。

爱一个人很难,恨却很简单,只要有一对偏心的父母就够了。

五分钟,宛如隔着沧海桑田一般的五分钟,决定了我不被在意的前半生。

我知道不能怪煜煜的,我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却无法改变我扎根于脑海最深处的想法。

我应该是个冷静的人才对,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掌握全局,把想要的牢牢抓在手里。

可是我唯独抓不住周煜。

我装作乖巧的模样,我装成温柔解人的哥哥,对煜煜越来越好,无底线的宠溺着,企图将他豢养成让人憎恶的模样。

可是没有,煜煜越来越可爱,甚至会在我难过的时候主动提出要当我的小狗。

煜煜说的时候,我没有立刻答应或拒绝,我摸着他的头发,透过他,想起了之前死去的那只。

小狗是没有办法一辈子陪着我的,只有人才可以。那一瞬间我不由自主的想要拒绝,却在看见煜煜期待的眼神中答应了下来。

没关系,我在心里偷偷说。

小狗死掉的话,我也去死掉好了,这样也算是一辈子。

我始终理不清对于煜煜的情感,却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举动。

很喜欢亲他,很喜欢抱着他,甚至会变态到给我们一起买的玩偶里放入窃听器。

我做的很隐秘,煜煜到现在都不知道,可是在我发现他也偷偷装了之后,发自内心的,油然生起了喜悦。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像是发现了宝贝一般,全身都因兴奋而战栗,拼命忍耐着,连手心都被抓破,才平静下来。

我听着耳机里煜煜的声音,听着他清亮的声音被情欲浸透,软着嗓子甜腻的喊着哥哥,一次又一次达到了高潮。

是因为爱吗?我不敢想,却因为有这个可能而感到兴奋。

我愈发的无法被满足。

直到看见父母出车祸死去的那一刻。

我是个生性凉薄的人,这一刻,却发自内心的感受到了害怕。

如果是煜煜,如果倒在那里的是煜煜,我该怎么办?

我不敢去想,可是我又控制不住的去想。光是想着,就要发抖,极致的悲苦就会顺着心梢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人痛到麻木。

这是什么情感?我分不清,也不敢去分清,只能不停的抱着煜煜,唯有感知到他的存在时,才能察觉到我还在活着。

好在煜煜很好,他不停的安慰我这个失败懦弱的哥哥,明明理应该是我撑起家的这一刻,却完全靠起了煜煜。

好在煜煜是个好孩子。

可是我更加搞不懂自己的感情。

要放手吗?舍不得。

不放手吗?我对不起他。

学生会新来了个叫李尧昭的人,一眼就看出来我和他是同类,接近了我。

“既然你做不出决定的话,就把选择权交到你弟弟手中怎么样?”

“交给煜煜吗?”

如果他没有选择我,我该怎么办?

如果他选择了我,我又该怎么办?

我不敢去赌,无论哪一种结果都无法接受,可是内心不知名的渴求迫使我去赌,我同意了李尧昭的想法。

煜煜说他这辈子都会讨厌我。

从未料想过的结果从煜煜的口中说出来,却是我连幻想都不敢去想象的可怖局面。

煜煜说他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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