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我昨天下飞机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我记得昨天说过,这次要出来三四天,别告诉我,你是失忆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齐郁呐呐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听他揶揄了一句:“还是说,你是想我了?”想?还是不想?这是个好问题。“程稷南,我——”她正犹豫着不知道要怎么说,就有电话插进来,看到裴然的名字,她匆匆说了句有点急事,就挂了电话。除了要她陪自己出席某个饭局,裴然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如今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的心里难免不安。“齐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今儿一早从医院打听到的,那个周放,可能醒不过来了。”手机从手里滑落,掉到地上,她扶着墙,勉强让自己站稳。裴然听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喂”了半天,也没等到她说话。章玥买了饭回来,就发现齐郁佝偻着身子倚在墙上。她捡起扔在地上的手机,就听到裴然还在说。“齐郁,这回不是我不帮你,就是玉皇大帝也没辙,周放醒不来,周家人一定会想方设法弄死谭冰,就是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我奉劝你一句,聪明点儿的,别往火坑里跳。”“不用你cao心,我会替你转告她的。”章玥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转身拍了拍齐郁的肩。“别担心,我这就帮你找律师,情况也许没他说得那么糟,也许他就是嫌麻烦,不想管,又或者,他就是在吓唬你呢。”章玥索性直接拉着她坐在地板上,双腿一盘,上面正好放餐盒,又掰开一次性筷子夹起一个还在冒热气的小包子,递到齐郁嘴边。“乐乐,乖,吃一点,吃饱了才有力气战斗。”齐郁慢慢回过神,视线落在面前的小包子上,又看向章玥,良久,重重地叹了一声。“谢谢,有你在,真好。”话落,眼眶也湿了。六年前,陪着自己走出那段阴霾的是她,六年后,在自己最孤立无援的时候,接了电话玥抽了张纸巾出来,擦了擦她脸上掉落的眼泪。齐郁没什么胃口,吃得很慢,勉强刚吃完一个包子,手机又响了。瞥见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她下意识地看了章玥一眼,后者正低着头吃得专心致志。她握着手机出了卧室,怕章玥听到,捂着嘴压低了声音。“抱歉,我忘了给你回电话。”程稷南被她气笑了,原来她还记得自己打过电话?一清早支支吾吾地,说了两句就没影儿了,原来早把他忘脑后去了。她是有多忙?“齐郁,我是来出差不是来度假的,没那么多闲工夫,你有什么事儿就一次说清楚。”齐郁听出他语气里的不高兴,忍不住往沙发里缩了缩:“猫不见了,是不是你让人带走的?”“就这事儿,没了?”“嗯……没了。”“猫是我堂姐的,她临时有急事要回家,所以昨天过来把猫接走了。”原来还真是他。齐郁本来就心情不好,一想到早上又受到的这波惊吓,有种被耍着玩儿的感觉,心里像有股气儿顶着,质问的话脱口而出。“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把阿姨也吓得够呛。我们都以为它自己跑出去了,生怕出什么意外无法跟你交代……”“所以呢?既然你那么紧张它,昨晚就应该发现它不见了,为什么才想起来问我?” 示好齐郁猜得没错,程稷南果然凭这一点,就猜到她昨晚没回来过。她甚至怀疑,他极有可能是故意的,故意让人抱走猫,来试探自己。他心思可真多。在这么有心机的男人面前,她有种被二十四小时监视的恐惧感。她又怕又气,原本刻意压低的声音也忍不住拔高了几度。“程稷南,你这是在调查我的行踪吗?我昨晚上去哪儿了,和什么人在一起,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说得没错,”电话那端的程稷南点了点头,“猫是我的,它去哪儿,被什么人接走,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他将她的话改了几个字,又反问了回去,随即就挂了电话。听着耳边嘟嘟的断线音,齐郁又好气又好笑。
这男人怎么这么幼稚?他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程稷南吗?齐郁扔了电话坐在沙发上,撑着头揉了几下。章玥走过来,低着头打量她。她向来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从跟着齐郁来这儿开始,心里就有疑问,又知道她心情不好,不想烦她,所以一直压着不提。刚才听到她讲电话,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齐郁抬头,冲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我没事儿,我们先吃饭吧,吃完饭还有好多事儿要做呢。”章玥虽然是家里的独生女,堂哥表哥却是一大堆,有一半都在公安和司法部门。她帮齐郁问了一圈,最后得到的答复和裴然说的差不多。伤情鉴定报告摆在那儿,周放现在成了植物人,躺在那儿除了有口气儿在,跟死人没什么区别。周家放出话来,必须让谭冰一命抵一命。章玥的哥哥们还说,周家没牵连齐郁,已经算很庆幸的了。虽然他们说的是事实,但齐郁还是无法接受。章玥陪着她去找律师,几乎谁看了都直摇头,缺德一点的漫天要价,嘴里跑火车,根本不靠谱,还有的更是推脱忙,没时间接。其实就是惧怕周家的势力。接连奔波了三四天,却一无所获,章玥恨地直咬牙。“稷城这帮律师都收了周家的好处了吧?干脆我们去外地找别的律师试试。”齐郁把这些天积攒起来的名片直接扔进了路边的垃圾箱。章玥瞧着她这副架势,心里有些不安:“乐乐,你不会是要放弃了吧?”齐郁回头看向她,笑道:“放弃?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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