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自己的回答。慢慢睁开眼又闭上,反复几次,直到终于能够适应刺目的光线。她慢慢从床上坐起来,视线在空荡荡的房间缓缓凝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床头柜上。水晶烟灰缸里全是抽过的烟蒂。难怪这屋子里呛人地厉害。窗帘没拉,午后的光线斜射进来,照亮细碎的尘埃。她默默凝视着那些尘埃,愣了神。直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在偌大的房间里,仿佛能听到回声。她下了床,在裙子下面找到自己的包。章玥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在接通的那一瞬间,她阿弥陀佛,谢天谢地地念叨起来。“乐乐,你终于接电话了,吓死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呢。怎么样?他怎么说的?答应了吗?”齐郁神色一黯,想起昨晚的情景,缓缓摇了摇头。章玥当然是看不见她摇头的,隐隐约约地只能听到她的哭声,心下一沉:“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他家……你给我带套衣服。”章玥进来看到齐郁的样子,眼神恨不得要杀人一样,骂了句:“cao!”从包里拿出t恤套在她的头上。等齐郁换好衣服,章玥沉着脸带她从程家离开。回齐郁家的路上,章玥把车开得飞快,齐郁受不了,让她停车,然后就蹲在路边呕吐起来。她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昨天下午到现在,更是一粒米都没吃。什么都吐不出来。章玥去便利店买了瓶果汁塞到她手里,两个人就坐在路边,看着来往的车辆,谁也没说话。章玥怕刺激到她,齐郁则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从睁开眼睛醒来到现在,脑袋一直都是空白的一片。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直到路灯也亮了,淡金色的光芒落在齐郁的眼睛里,她抬头望着那盏路灯,终于开了口。“我记得你上次提到,那家会所的老板是周家的大公子?”章玥想了半天对方的名字,继而拍了拍脑门:“周牧!对,就是他,谭冰打伤的那个人就是他弟弟,你怎么想起问他来了?”齐郁微微抿了抿唇:“没什么,”她慢慢站起身,“天黑了,回去吧。”章玥总觉得齐郁的反应有点不正常,她担心地要死,却又不知道能帮她做什么,只能开车送她回去,又叫了两份外卖。等外卖的功夫,章玥的男朋友徐磊给她打电话,两个人之前因为齐郁的事儿冷战了好几天,这些天徐磊一天好几个电话,又是鲜花又是香水化妆品,跟不要钱似的送,把她哄得差不多了,眼下,又是约她一起出来吃饭的。出了谭冰这事儿,章玥哪有心情和他吃饭。就连电话都是躲到次卧去接的。结果挂了电话出来,章玥却发现齐郁不见了。她焦急地去拨打齐郁的手机,铃声却从卧室传出来。齐郁连电话都没带。她的脑袋轰地炸开了,怕这傻丫头想不开做什么傻事,一边给徐磊打电话让他帮忙,一边跑去物业调监控。因为章玥不是业主,没有调监控的权力,沟通半天无果,最后还是章玥的表哥打了电话,物业才调出监控画面。齐郁果然是在章玥和徐磊通电话的时候出去的,还换了一条黑色的裙子。从监控里只能看到她一路出了小区,最后搭了一辆出租车走了。可惜角度的问题,看不清车牌号码。章玥回忆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这丫头,莫非是去找周牧了?可她去找周牧有什么用,连程稷南都不帮她,去找周家人,那不是上赶着送死去的吗?周牧虽然是会所的老板,但他也不是每天晚上都待在这儿的,尤其是从周放出事以后。比如今晚,他就是被程稷南拽来的。在电话里就听出他心情不好,见了人才知道是怎么个不好法儿。脸色阴沉沉地仿佛能用眼神杀人,一声不吭坐在那儿闷头喝酒,旁人恨不得能隔了八百米远,谁也不敢招惹他。周牧瞄了一眼,就乐了,手里晃着佛珠,跟老大爷遛弯儿似的迈着外八字凑过来。“谁呀,这么不开眼,把我们程大少爷气成这样?这是活腻歪了吧?来来来,用不用我叫俩妹妹陪陪您?先说好了,您可不能把气儿撒妹妹头上,她们胆子都小。”“少废话,”程稷南放下酒瓶,下巴朝他一抬,“不要别人,就要你陪我喝。”周牧登时吓了一跳:“别介,我又不好这口儿。”话是这么说,人还是抬了pi股坐过去,给各自倒了两杯酒。
“来,有什么不开心的,跟哥哥说说,让我开心下?”程稷南刚要骂,周牧手底下的人就进来回话:“牧哥,有位齐小姐要见您。” 听天由命周牧觑着程稷南的脸色,靠在椅背上,明知故问:“哪个齐小姐啊?”手下人连忙提醒:“就是上回在这儿闹事的那位——”周牧立时瞪起眼睛,“啧”了一声,顺手就要把手里的佛珠砸过去,猛然想起来送这玩意儿给自己的这位爷,就搁旁边坐着呢,愣没下去手。“会不会说话?谁闹事了?人家明明是受害者。”教训完了手下,他又笑呵呵地转头看向程稷南。“就是她吧?给你气儿受的人?用不用哥哥帮你出口气?”他假模假式地挽了挽袖口。程稷南瞥他一眼,把杯子里的酒喝完,站了起来。“怎么她来了,你就不喝了?”程稷南依旧沉着一张脸。周牧秒懂:“不想看见她?好说,我让她滚蛋。”程稷南终于慢悠悠地开了口:“她既然来了,你就见。那是个一根筋的,不撞南墙不回头,总得让她磕个头破血流,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呦,真磕破了,你可别心疼,回头再给我穿小鞋儿。”周牧打趣了一句,转头就让人带齐郁过来。齐郁在见到周牧之前,结合着那次见过的周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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