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她自己喝醉了酒,认错了人,才演变成今天这副局面。后来,又觉得自己再也没有颜面见他,所以才躲了起来,甚至任由陆令薇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称自己救他只是为了钱。他为什么要跟自己道歉?她神色不解地望着他,惊讶地发现,这个一向爱干净的男孩,俊秀的脸上却明晃晃地挂着两个黑眼圈,下颚清晰可见青色的胡茬。和她不久之前才见过的那两次明显不同。一副明显没有休息好,也顾不上打理自己的模样。“程稷北,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程稷南等了很久都没等来齐郁口中的早饭,明明刚才他听到一声门响,难道出去了还没回来?他慢慢起身出了卧室,找寻了一圈,果然没见到人。转身走到落地窗边,望着外面阴雨绵绵。也不知道她带没带伞,继而一低头,隔着雨幕,就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紧紧地抱在一起。 一切都还没过去程稷南默默地站在那儿,望了一会儿,又默默地回到卧室,在外套的口袋里没摸到烟,心里没来由地烦躁,他在手机上下单买了两包烟,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等。齐郁把程稷北带进了单元门里,两个人身上都被雨水淋湿了。应该回楼上换件衣服,可是程稷南在,她不能把程稷北也带回去。她不提,程稷北也不在意,牵着她的那只手,由始至终也没有放开的意思。他垂着头,甚至不敢去触及她的视线。“我已经知道了,六年前,你为什么突然消失。”在她震惊的目光中,他艰难地扯出一丝笑意,“对不起,齐郁,是我没照顾好你,我明明跟自己说,这辈子,我一定要照顾好你的……”鼻尖一酸,视线瞬间变得模糊起来,她忙转过身,努力扬起头不让眼泪流出来。但是,已经决堤的洪水,还是一次次汹涌澎湃而来,冲破了闸门。“我知道,”她抹去脸上的泪痕,转身朝他淡淡一笑,“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没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一切都过去了。”程稷北闻言,握着她的手一紧,“不,还没过去。”齐郁的目光在两人紧握的手上一瞥,继而抬头看向他,依旧笑得淡然:“那你打算怎么做呢?程稷北,你已经有一个很好的女朋友了,而我,也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了。”这一句话,彻底问住了他。这也是他一直纠结与矛盾的所在。他想补偿她,也不想伤害孟舒颜,毕竟,孟舒颜是无辜的。他该怎么做?齐郁看出他内心的挣扎,慢慢地,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一点一点地抽了出来。“回去吧,记得喝点姜汤驱寒,睡一觉,就什么都过去了。你的女朋友还在等着你呢。”她说得云淡风轻。可她越是这副模样,程稷北心里就越难受。在过去的六年,在他看不见的那些日日夜夜里,她独自一个人是怎么撑过来的?他的心里越难受,对程稷南的恨意也就越强烈。都是他,一手摧毁了这一切。他毫不掩饰对程稷南的恨意,目光变得越来越凶狠,与他平日里温柔含蓄的形象判若两人。齐郁看得心惊。隐约觉察到,这六年,也许不止是自己变了,每个人都变了。也许,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也已经不是她记忆里的那个大男孩。“小北。”她轻唤了一声,亦如当年那样叫他。他愣了一下,棕色的眼眸瞬间绽放出一丝光彩,仿若重新获得生机,而不是刚从站在雨中,满脸都是抹不去的忧愁。他弯起嘴角,露出略显孩子气的笑容。“齐郁,你终于肯这样叫我了。”从他们再见面开始,她直呼的都是他的名字,比从前少了一份亲昵,更多的,则是生疏。齐郁一直在刻意同他保持距离,注定没有结果的事,她不想让他抱有任何一丝希望,哪怕要残忍地拒绝他。望见她眼中的决绝,程稷北刚刚露出的笑意又僵在唇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困惑。“小北,你要知道,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再也回不到从前。就像碎裂的东西,即便重新粘上,裂痕也依旧会存在,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们不能总活在过去里,要向前看。孟舒颜才是你的未来。”程稷北紧紧抿着唇。齐郁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明白,可是想要做到,却很难。这些年,他从没有忘记过她,纵然当年陆令薇说齐郁是为了钱才救他的,拿了
钱就躲了起来。但他一直都不相信,齐郁是那样的人。他也去找过她,想亲口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始终避而不见。甚至还托人转交给他一封分手信。她在信里说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他,她接近他,给他捐骨髓,也是为了想要一笔钱,虽然继父有钱,对她又好,但毕竟不是亲生的,她需要很多钱来傍身。还说她跟医生打听过,这种病存在复发的风险,她不想年纪轻轻就守寡,所以,朝陆令薇要了一笔钱就走了。彼时,程稷北才刚刚摆脱了病魔的纠缠,心理脆弱地很,捏着她的那封分手信反复看了几遍,最终,那薄薄的一页信纸在他手心里被攥成一团。然后,他就在陆令薇的授意下,办了休学手续,出了国。两年后的某一天,他无意中浏览到去海德堡大学留学的同学发布到网上的照片,背景里的齐郁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揽着一个男生的腰,眉眼弯弯地笑。虽然只是一个略有些模糊的背景镜头,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他才真的意识到,她已经忘记了他,她的身边有了别的男人,她的生活已经彻底和他无关。只有他,还活在与她的回忆里。虽然心里很难过,他也从来没有恨过她。每个人都有选择幸福的权利,如果他不能给她,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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