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们从雪中爬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了,他们以为我们已经死了……”“既然你们之前所在的部族遭了难,你们三人今后如何打算,是走是留?”狄霄又问。三人先是一愣,旋即大喜:“我们能留下吗?”“留下可以,但你们能保证不会有人追袭吗?”狄霄说,“肩上烙印。”三人面色一变,才消了没多久的戒备重新浮上面庞。但不管如何,铁尔泰还是先说:“不会有人追,我们一路走来没有遇到过任何相识的人,何况我们走了两月,不知走了多远。”狄霄点头:“族中毡帐有限,我会给你们安排住处,但定是与人同住,男女分开,如果能接受就可以去洗澡了。”这是……能留下了?三人面面相觑,大喜之下,反倒不知如何反应了。他们虽不愿分开,但更不想重新回到冰天雪地中,纠结半晌,终于还是听从了狄霄的安排。铁尔泰是个识眼色的,决定留下后,翻身下了床,匍匐至狄霄脚边,垂首亲吻住他的靴尖,沉声说:“愿为您驱使。”哈吉紧随其后,只有阿琳娜弯了弯腰,并未言语。之后,铁尔泰和哈吉被塞进一个只有两兄弟住着的帐子里,阿琳娜则先同巫医住着,等身上的冻疮好了再去旁处。狄霄又单独把族人们召集到一起,说了西北部大雪情况,见大家面露惶恐,安慰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之后许还有灾民,请大家做好准备,若安排了灾民同住,还请大家忍耐一二,等雪停就好了。”“至于雪灾则暂时无需担忧,我们存了足够的粮食,外面还有木炭源源不断地锻烧着,再供给半年也足矣,各位记得每日清扫门前积雪,就不会出现大问题。”听他这样说,大家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大雪连续不断地下着,好在后半个月雪势小了许多,不然接连两月的大雪,足以将拔都儿部完全淹没。继铁尔泰三人之后,族外又陆陆续续来了六七波人,人数或多或少,留下的是少数,更多人都是领了干粮后继续往前了。他们不愿相信一个比他们还小的部族,更不相信一个年纪轻轻的部族首领。拔都儿部的毡帐紧缺,之前正正好的住所全挤进许多人,少来些外人,众人也乐见其成。但就算这样,他们给出去的干粮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早在铁尔泰他们到来后,狄霄就猜到西部北部会有更多遇难的百姓,可能每个部族的人都不多,但凑在一起,也是一个难以想像的数字,难免会有人找到这里来。族里的粗面储备不多,干粮有限,除了前面两波人得了干粮,后面的都只拿到了肉干和菜团子。菜团子也不全是青菜,那是明窈和宁湘琢磨出来的新玩意儿,去草原上挖些能入口的草根,拌上一把粗面,再撒一点点肉沫和粗盐,加水团在一起,上锅蒸熟就好了。基本全是草根的菜团子极难吃,明窈才尝了一点就吐出来,又干又涩的口感让她直吐唾沫,宁湘吃时没注意,还被一根没蒸烂的草根划伤了舌头。后来她们就多添了一把粗面,蒸的时间也再久一点。菜团子绝对不算好吃,但能饱腹,对于灾民来说就足够了。当然并不是所有灾民都拿着干粮道谢离开的,总有那么些贪得无厌之徒,讨要不成反要强闯。但他们低估了围栏的牢固程度,也低估了拔都儿部男人们的本事。一群在雪天跋涉数日、饥寒交迫的人,如何能比得上顿顿有肉夜夜有炭火的高壮汉子们。对于这些暴|徒,狄霄并未留情,全部断了他们一条腿两条胳膊,再丢到远处的山坡后,是生是死听天由命。为了防止意外,原本只在清早才有的巡视改为全天时段,每隔两个时辰换一拨人,夜里隔一个时辰,白天黑夜皆有人巡守。不光拔都儿部的族人要巡守,投奔灾民中的汉子们也被安排了巡守的任务,总不可能由着他们吃一冬的白饭。不管他们心里是否情愿,既然狄霄安排了,也容不得他们拒绝,就连面上也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怨怼,否则被狄霄看见了,少不得被赶出去,省得被他反咬一口。jsg在出现第一个被赶出去的灾民后,至少表面上,剩下的人都任劳任怨,全听首领吩咐。就这样全族戒备着,灾民来了一波又一波,族里却始终没有出事。炭火有山坡上的土窑供应,粮食也能现宰杀牛羊,谷辛深谙养殖之道,隔三差五就去畜棚看看,在他的精心调养下,族人们头一回见到冬天还能增肥的牛羊。此般情况下,吃住全然不成问题。一月后,大雪乍停,许久没露过头的太阳也冒出一点边边。阳光倾洒在地面上,一片亮闪闪的晶亮,有野兔从雪堆下钻出来,甩了甩身上的残雪,辨认了一番方向,又蹦蹦跳跳地离开。狄霄清早看过天色,头顶的乌云已全部消散了,远处的天空湛蓝,连北风都小了许多。他转身回了帐里,将厚重笨拙的棉袍脱下,只穿了一件狼皮袄,出门就去各家喊人。时辰还早,那些没有巡守任务的少有人醒着,但难得碰上雪停,睡得再沉也只能醒来。狄霄在外面等了一刻钟,才等到所有男人出来,这一个月来,连上新收纳的灾民,族中的壮劳力添了不少,粗略看着,甚至翻了一倍。他没有说废话,三言两语吩咐清楚:“所有人拿上工具,将围栏范围内积雪全部送出部族,来三个人同我去取毡帐,待积雪清扫干净,趁着雪停将帐子都立起来。”在他话音刚落,明窈也收拾好出来了。她带了纸笔,是来给灾民做登记的,也好清楚要搭建多少新毡帐,以及盘算如何分配粮食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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