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异世的现代人,在她的观念里,恋爱自由是基本人权。只要不是第三者插足,喜欢谁和谁在一起那都是每个人应该享有的权利。虽然鹿雨和柳芸的关系有些特殊,但鹿雨的哥哥早已死去多年,她们在一起并没有损害任何人的利益,也不应该为姑嫂这一份特殊关系,而受到不平等的待遇。她想要进去替鹿雨说话,祁枕书赶忙拉住她,悄声在她耳边说了两句,鹿笙听后眼睛亮了亮。族老宣布完对二人的处置,又问道:“对于族中这样决定,你们可有异议。”鹿雨颓然地摇摇头,心中既后悔又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是她不顾伦理,‘逼’着嫂子接受她,但却没有真正考虑过后果,导致俩人到了今日的境地。但她又不悔,如今的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和柳芸在一起。从今往后,柳芸不再是哥哥的未亡人,不再是她的嫂子。“我有异议。”堂内响起柳芸柔弱却又坚定无比的声音。众人齐齐看向她,族老皱眉问道:“柳氏,你有何异议?”“我们犯了错,按照族规被除族,被赶出鹿儿庄,我无话可说。”柳芸顿了顿,眼神看向鹿雨,眸中满是心疼。鹿雨哑然地看向她。柳芸的性子柔弱,说话语调一直都是轻轻软软。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柳芸如此掷地有声的说话,而脸上的温和也被坚毅所替代。“那么黄氏私闯我们家宅,动用私刑殴打我们二人,按照族规该如何处置?”她说着话,看向一旁正得意洋洋的黄氏,“请族老为我们做主。”“若是不然,我便告到滨河县衙,让县太爷替我们主持公道!”“好你个淫、妇!你还敢告我!”黄氏脸色一黑,骂骂咧咧地就要上去拉扯她,鹿雨起身将她拦住,俩人又撕扯了起来。鹿雨虽然受了伤,但到底是年轻力气大,黄氏拉扯了几下没占到半点好处,破口大骂道:“你个吃里扒外的狗崽子,你给我让开,看我不撕了这个狐狸精!”“鹿山,去将人拉开。”族老沉声叫人将她们拉开,又低头与身边几个人商量起来。其实就算柳芸将这事告到县衙,县太爷也不一定会受理,但县衙门口的登闻鼓一敲,全滨河县的人都会知道鹿儿庄今日发生了什么。鹿家的长辈们自然不想丢这个人,他们快速地商量出了结果。“按照族规,打黄氏三十板子,另外赔鹿雨二人三两银子,作为补偿,若是赔不上,那鹿家的房子和田地,便用做抵债。”黄氏闻言,登时哀嚎一声,哭着求饶。鹿雨家一件破茅草屋,两亩田地,加起来也不值得三两银子啊!千算万算,算计鹿家的房子田地,到头来什么都没得着,还给自己讨要了三十板子。鹿笙心底的郁闷一扫而光,开心地用手肘推了推祁枕书,在她看过来后,笑眯眯地找了眨眼,冲她竖了一个大拇指。看着她这般欢欣雀跃,祁枕书清冷的眸光也染上了一丝笑意。
虽说鹿雨的事结果不算太差,可这腐朽陈旧的宗族制度的束缚与压迫却刺激着鹿笙的每一根神经。刚刚站在祠堂门外,看着屋内发生的一切,鹿笙才真真正正感觉到自己是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这里山清水秀、热气蒸腾,但这里更是一个思想陈旧,家族、阶级凌驾于个人之上的封建年代。鹿笙一路眉目深锁,沉默着往回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祁枕书叫住她。“鹿笙。”作者有话说: 吃鸡吗?苍穹万丈,深远辽阔。祁枕书向前一步,走到她身前,看着她道:“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嗯。”鹿笙点点头,小声道:“我知道。”道理她都懂,但还是会因为自己的无力而感到失落。祁枕书察觉到了她的低落,想了想开口道:“你。”头一个字刚出口,复又停了下来。“嗯?”鹿笙抬头看她。只见祁枕书凝眉看着她,眸光闪了闪,将原本想好的话咽了下去,略带迟疑地改口道:“要吃鸡吗?”鹿笙没懂她的意思,不解问道:“什么?”祁枕书看着她,重复道:“要不要去买只鸡做来吃?”“你想吃鸡了吗?那……”鹿笙话说了一半,又霎时明白过来祁枕书的意思。她先是愣了愣,随即惊讶地看向祁枕书。这人是发现她心情不好,所以才问她要不要吃鸡?在祁枕书的眼里吃鸡能让她快乐?!不对啊,为什么祁枕书会觉得她吃鸡就会开心?是因为她第一次吃鸡的时候太开心了?“咳。”鹿笙清了清嗓子,小声道,“其实不吃鸡也无事的。”有她刚刚的安慰,就够了。祁枕书不解地看向她,鹿笙不好意思把心里的想法说出口,只能又说道:“那我们去买鸡、吧!”说完,她便快步走到前面,悄悄摇着手扇去脸上的热意。翌日,天刚蒙蒙亮,鹿雨和柳芸便找了过来。俩人卖了村里的田地,准备要去县里生活,走之前特意过来感谢鹿笙和祁枕书昨日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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