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不知流了多少,最后气得张嘴便是对着他肩头咬了口。林业绥眼中仍还有几分愧意,抬手抚摩着女子冰凉的耳垂,事毕后,他哄了许久才好,后面几次亦不敢再那样。他瞧着女子乏倦的明眸,嘱咐了几句:“忙完就在内室先眠下,那些琐碎的事情便交由仆妇去办,敢欺上瞒下的打杀即是。”谢宝因拿来件黎色上添唐草纹的鹤氅递给男子,解颐称是。林业绥出门后,另寻奴仆做驭夫,又再吩咐童官去了趟归义坊的裴府。裴爽抵达京兆府官署后,不敢有半分怠慢,快步往内史堂走去,自从昨日天台观一见,他回府琢磨半宿,终是想通,与虎谋皮又如何,各自所持的道义不同又如何,只要最后能到达自己的目的便是好。这是林内史昨日要告诉他的。天气阴沉之下,只见男子坐于圈椅中,神色亦不佳。不知是出了何事。他伸手整了整因着急出门而穿戴歪斜的官服圆领,拱手作揖:“不知林内史是有何要事吩咐?”林业绥屈指敲在曲木上,敛眸沉声:“需尽快重审孙酆的案子。”裴爽更是不明白,这件案子是去年所犯,搁置已近一年都无人问津,怎又突然急切起来:“为何林内史要如此着急重审孙酆的案子。”林业绥噤声,想起昨夜天子亲派中书舍人来传达的帝令。冬至那日郑彧入宫朝贺,因诞育五公主及七大王的贤淑妃出身他郑氏,又值团圆的佳节,皇帝也特留他参加完天子家宴再行出宫。家宴本一派和气,可郑彧却说了句“陛下与贤淑妃倒像是对寻常夫妻,又有儿女绕膝之乐”。再加上除夕夜,太子并未亲自入宫贺祝,于日入时分还杀了东宫内几名舍人宫侍,听道是那几个舍人在妄议太子的已逝生母哀献皇后。这件事迅速传入兰台宫,贤淑妃闻后,也只说了几句太子不该在这时大开杀戒的话,谁知她话刚说完,便有舍人来报七大王在府中宴请八十岁老者,以此向天祈求天子长寿。天子当时虽赏下七大王许多东西,又亲谕怒斥太子不端,但心里早被气得不轻,他深觉太子性子不类自己,反是的也是。名刺就是名片,这个习俗是宋朝的。 林氏二郎建邺的这场大雪时断时续, 上元节过后才见消弭的势头,正月十七、十八,山林瓦间及地上所落的雪开始消融之际, 各家各户的孩童纷纷跑出去堆雪狮玩, 求这最后的祥瑞。林却意知道自己没几日就要被送回梵净山去,平旦醒来再没敢睡,坐在卧床上,一直盯着外头夜里的那片白色。日出一到,穿上鞋袜便出去屋舍, 刚弯腰团了雪在手中,又觉得自己玩起来没有什么意思, 便带上乳媪去东边屋舍寻自己阿姊,姊妹两人想着好几日都不见长嫂,又结伴来到西边屋舍。刚走到庭院阶前,便垂头不敢再动, 喊了声“长兄”。林业绥正要出去,对她们两人略微点头后,欲抬脚走时, 念及内室女子晨起时的异样, 嘱咐道:“你们长嫂身子有些不适,不要太过吵闹。”林妙意和林却意连连点头, 等男子离开才进内室,也不敢再提玩雪的事。谢宝因察觉出她们的心思, 让她们吃完早食再出去玩雪, 生怕两人忙不过来, 便吩咐侍女在旁为其铲雪、端雪, 同时又嘱咐林却意要注意身子, 不可玩过头。李老媪来时,见到这副玩雪的情景,才跨进庭院便笑着打趣道:“两位娘子也踩着这冬雪的尾巴来给女君堆祥瑞了,我这一趟看来是来迟了,竟让两位娘子抢先去,来年可得记住不能再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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