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林圆韫心里不怕,她们一喊叫,自然也会让孩子害怕。女君已经下令,乳媪侍女连忙认错低头,任由林圆韫在地上走,快要摔倒的时候,她们也没有上去扶,林圆韫自己站住了,后面更是没有顾虑的大步走起来。谢宝因收回视线,转身进居室,随即便在室内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郎君今天怎么归家这么早。”林业绥披着外衣,敞腿箕坐在几案北面的席上,手里还握着卷起的竹简,对女子也没想着要有所隐瞒,直言:“西南匪患有麻烦,我怕陛下找,所以就先回来了。”事发已经三个月,三郡近两万的守军非但没有歼灭那些匪寇,近日来还接连损伤兵卒,天子发怒是迟早的事情。紧接着就要召见三省官员,命他们马上想出解决的办法。他早就已经把王烹调任回建邺,就看天子会不会用,再多的,召见他也没有用,不过就是去听一些谢贤和郑彧的极力挽救之言和天子之怒。“那这不是擅离职守?”谢宝因脱下翘头履,走去东壁换好高齿木屐,“郎君竟然还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日正时分已过,本就应该归家。”林业绥没了继续看的兴趣,扔下手中在看的《道德经》,望向女子,“回来不见你,去哪了?”谢宝因走到几案东面,屈膝跽坐:“二娘身体不适,我去看了看。”双股刚落在足跟,庭院里面就传来孩子的哭喊声,那几个乳媪哄了很久都没有哄好,侍女也赶紧低头站在居室门口禀告:“女君,女郎摔倒了,一直在哭。”谢宝因命道:“抱进来。”没有多久,一张哭到皱巴巴,脸上全是眼泪鼻涕的林圆韫就被乳媪抱到室内,看见母亲跽坐案前的背影,立马便朝前面伸出两只手,同时嘴巴也还瘪着,继续在哭。看着就特别可怜。乳媪赶紧悄声走过去,喊了声女君,弯腰把孩子送到女子怀里后,因为顾忌她们家主在这里,所以马上就低头离开了。谢宝因抱着林圆韫,虽然耐心哄着,但她还是在哭。比起女子,林业绥只是瞥了一眼,面无动容:“这是你自己摔的,也是你自己要走的,既然如此选了,便要学会承担做一件事的后果,哭又有何用。”谢宝因立马开口辩道:“阿兕现在才多大,郎君就和她说这些,女郎总要有个能哭的时候。”林业绥意味深长的看着女子,不再说话,继续看竹简。林圆韫终于不哭的时候,她又开始在母亲怀里嬉戏起来,咿呀几句类似娘、娘的音,很快变累,因为想要睡觉而再次哭起来。谢宝因哄睡后,命乳媪进来把人抱走。踞坐旁边的林业绥抬眼扫向门口,很快又重新垂下,视线虽然仍还轻飘飘的落在竹简中所书写的那些经文上,但是案下的右手却禁锢住女子的手腕,嘴角噙笑:“前面还在责问那些侍女太护着阿兕,怎么转头就又来我面前护着了?”谢宝因丝毫不惧,笑着看向男子:“父母中必须要有一个严厉的才行。”这样既不会因为溺爱而让林圆韫变得骄纵不轨,也不会因为严苛而让她性情变得软弱。林业绥的视线离开案上竹简,手上一用力,便让女子离开坐席,扑入自己怀中。谢宝因踉跄跌过去,双手撑着男子宽肩,在他面前跪直身体。想起她说的话,林业绥轻微仰头注视着,笑着狎昵道:“幼福也是女郎,那幼福能哭的时候是何时。”不知道是不是相处久了,谢宝因一听就知道男子心里想要听的答案是什么。卧榻之上,他身上,他身下,他用尽全力疾速的时候。她红着脸,没有说话。“今晚我们该做哪个?”林业绥手上揉捏她柔嫩指尖,故意开口提醒,“嗯?”闻言,谢宝因全部都记起来了,不自觉的往下瞥,又见他穿着中衣,只披了件外衣,墨发散开,小声问道:“郎君已经沐浴过了?”林业绥眨眼,点头,笑意不减。这风也在使劲吹着。恩好过后,林业绥把衣服整理好,又拿手帕去擦着女子唇边,然后把身体几乎是趴在地上坐席的人捞到怀中,让她坐跪坐在自己面前,再用湿帕擦着她的嘴和手。他审视了一下,手指擦去残留的那些,动作轻柔,声音低哑:“全部咽了?”因为前面的事情,没有力气的谢宝因撑着男子胸膛轻咳几声,眼里含着亮晶的泪珠,脑袋微微向下轻点,他以前不也吃了自己的好几次。林业绥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生气,明明都已经让她吐掉,事已至此,他只好把案上的漆碗端给她。捧过汤碗,谢宝因荡了好几次口。随后男子又命侍女端来能喝的汤水。侍女端着漆盘进来,始终低着头,目不斜视的跪坐下去,放下漆碗就立即出去。“河内魏氏有意三娘,想要为家中七郎来说这门姻亲,魏七郎为人不错,心中也有抱负,家中子弟也没有败坏家风的,等过几天三娘她们归家,两家就可以相谈。”谢宝因饮下加了些葱姜桔皮薄荷等佐料的汤水,心里还在想着家事,“我想着要是顺利,赶在今年除夕前走完六礼,明年三春之季就能亲迎。”九月中旬,郗氏便来了一封家书,说是近日已动身启程回建邺,大约十月上旬末就能到。那时候林妙意她们身为外孙的五个月孝期也守完了,再谈婚事亦无碍。林业绥擦完手,把手帕扔到一边,安静听着。“郎君觉得如何?”汤水饮半,谢宝因很快就觉得饱腹,把汤碗放在面前案上,在席上跽坐的更端正,“家私虽然已经一清二楚,但是我怕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言外之意,是要问朝堂。林业绥想了想河内魏氏在朝堂上几个显眼的子弟,然后思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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