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目前看来,希波克拉底的理论是错误的,但是他对于人格的划分,却很有代表性。作用到我们身边,典型的胆汁气质者李昊,多血气质如邵波等,都很容易对号入座。而邱凌……在任何一种学说的人格或者气质分类中,都无法给他一个准确的定位。可能当日给他的那一纸确认函是对的吧……或许,他确实是多个人格的混合体,而他可以游刃有余地驾驭其中的每一种状态。
希波克拉底在古希腊是个有着革命者作风的医者。神赐予病是当时普遍的认知,于是,希波克拉底想要对这一神的意图进行反驳,受到了很多宗教势力的指责。而希波克拉底当时最想做的事情,更是人们完全不可能接受的,那就是尸体解剖。
于是,某些个深夜,属于黑暗的交易在悄悄进行。刚刚下葬的死者被掘出了坟墓,这位医者与助手表情凝重地将尸体抬入地下室。接着,解剖刀被他握到了手上,锋刃的寒光,诠释着新的学说即将到来。
著名的外科著作《头颅创伤》里,希波克拉底详细描绘了头颅损伤和裂缝等病例,提出了施行手术的方法。其中关于手术的记载非常精细,所用语言也非常确切,足以证明这是他亲身实践的经验总结。那么,我们可以将这位古希腊医生,也和弗洛伊德一样,归纳成为一位开颅者。颅骨里面居住着的秘密,注定了他们的成就的高度。
乐瑾瑜那柄随身携带的手术刀,再次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之前的愤怒,在这一刻反倒消失殆尽。多年的职业习惯,让我在走入与我的病患单独相处空间时,总能生效。又或者说,眼前这对手的强大,让我在这一瞬间冷静下来,快速投入到与他看似闲聊的对决中。
于是,一个大胆的构思在我脑海中跳出。邱凌看似随意地询问,直接抛给我一个双选择的问句。那么,作为这次对决的另一方,从一开始就处在被动的位置上,顺理成章地进入他想要为我俩开启的话题当中。或许……或许我也可以尝试来引导邱凌的思想,因为邱凌除却一位嗜血者的身份外,也是一位和我一样热爱心理学并一度深深钻入这门学科的着迷者。
“不!我今天过来,是想和你聊聊我的一个病人。”我再次坐到了那张与邱凌直面的靠背椅上,因为这样会让邱凌放松,不会害怕我马上会离开。
“哦!沈医生居然想要和我聊聊你的病人?”邱凌耸了耸肩,“难道还会有你无法洞悉透彻的病患吗?”
他在不断地用问句与我交谈,实际上这也是在语言沟通中快速占据主导权的手段。但他又没有对我抛出的这一话题加以拒绝,也就是说他愿意接受这一话题。
“你有兴趣和我聊聊她吗?”我也用问句对他进行反击,并且开始尝试在他所引以为豪的专业领域示弱,“因为这个病人我有点看不透。”
他的鼻孔微微扩张了一下,他在兴奋……他愿意接受……他之前的年月里不敢与命运抗衡,没有将自己最喜好的学科当成终生职业,这是他头脑深处一块积郁着的黑红色血块。而丰富的临床经验,是他在这一学术领域所缺少的。所以,我可以肯定,他在快速投入到我所拉开的话题里,而不再像以前那样,都是他引领着我一路继续。
“是女病患吧?”邱凌径直问道,“需要心理咨询师的一般都是女性,实际上很多时候,她们也有自己想当然的错觉,这应该也是你们心理咨询师生意不错的缘由。”
“确实是,但并不能说她们没有心理疾病,就没必要走入诊所。毕竟这个世界越来越浮躁,也越来越冷漠。很多东西,堆积在内心深处,没有人倾诉,确实难受。不是吗?”我微笑着,与他对决的气氛第一次变得没那么紧张了。
邱凌点头,他坐到了床边,正对着我。这时,我发现,他的床板的高度居然比我座椅的高度稍微高了10厘米左右。这样,我望向他需要微微抬头仰视,而他看我相对来说就是略微俯视。这样,双方都会受到一种心理暗示的影响,而确定了主动与被动的定位。
“说说你的这位女病人吧?这几个月我也挺无聊的,权当听个故事吧。”邱凌继续着他大量的问句,反复引导与占据话题主导者位置。
我开始笑了,我第一次收获了支配邱凌思想走向的喜悦。这一刻的他像一个好强的孩子,渴望得到高高在上压制着我的喜悦。那么,一直以来,我与他针锋相对的对抗,可以理解为我在对待他这一病患上的决策性失误。实际上,我可能只需要微微示弱,就能一步步地进入他的内心。
我恢复了自己作为心理医生应该有的表情,冲他点头,并将岑晓的案例向他从头到尾说了起来,包括岑晓所呈现出的各种细节,甚至还包括我与她有过的那么一次拥抱。当然,我将我们对田五军的调查相对来说诠释得没那么详细,两者之间有可能出现的联系也只是提了提而已。
邱凌安静地听完了我描述的故事,他的表情从最初假装出的不在意,渐渐过渡向严肃与凝重,眸子里的狡黠目光也悄然逝去,替代的是学术者思考时的深邃。
我的描述结束后,有差不多两分钟的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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