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黄色的脓水,在底下的吸水布上凝成了一滩脏污。计江淮疼得满头是汗,他的手紧紧抓着担架的钢管,痛觉神经在脑袋里突突跳着,他难以呼吸也说不出来话,乌以沉陪在他旁边,用纸巾一点点擦掉他脸上的泪水和汗水。
到达医院之后,计江淮就被送去急诊室救治了,而乌以沉的伤情较轻,护士给他涂药包扎之后就没事了,乌以沉去医院前台办理手续,乌以沉走得急,身上没带手机,也没带现金,只能先办理欠费,等家里救完火之后再回去拿钱和手机。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医院里的病人和医生都不多,等候厅里冷冷清清的,乌以沉找了个角落的椅子休息,他身上还穿着睡衣,脚上也还穿着拖鞋,凌晨的医院急诊部偶尔也会有像他们一样的紧急情况,穿着睡衣就急匆匆跑出来的病人和家属倒也不稀奇。
一个小时后,天边微亮了,天色逐渐从深蓝变为淡蓝,医生从急诊室里出来,跟乌以沉大概说了一下计江淮的病情。
计江淮身上有多处一级烧伤,左腿的伤势最严重,达到了三级烧伤,现在必须要住院治疗,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恢复运动能力。
医生让乌以沉去办住院手续,乌以沉在填写表格的时候不合时宜地想到:现在计江淮住院了,那自己住哪里?乌以沉的房产只有这一处,父母的房子都被回收了,看样子乌以沉只能去住酒店了。
六点钟的时候护士换岗,换岗的护士见他灰头土脸的还满身绷带,便过来问他发生了什么,知道乌以沉没钱买早饭吃后,护士便把自己的早餐肉包子分了一个给乌以沉。
乌以沉道了谢,护士给他的肉包子还带着热气,他咬了一口包子,微咸的肉馅惹起嘴里的唾液滋润,乌以沉嚼着包子,吞咽下去的食物并没有填饱他的内心,反而他的身体得到了营养,开始显现出不适的症状来。他开始感觉胃部在绞痛,好像胃里有一颗尖锐的石子在摩擦胃壁一样,喉咙深处似乎有东西在哽着,忽然一阵头晕与虚弱袭来,刚刚还觉得美味的包子也突然变得恶心,乌以沉捂着自己的肚子皱眉头,他默默忍耐着,等头晕的症状缓解后,他去饮水机那里接了一杯温水,温水下肚之后胃绞痛也缓解了一些,乌以沉感觉奇怪,但只以为是压力性胃炎。
又过了一会儿,警察来医院找人,找到了正坐在等候厅里的乌以沉,警察送他回家收拾残局,顺便让他帮忙想想起火的原因。
“不像是自然起火的,因为起火的中心是在前院和后院的中间,中间除了草就是泥巴。根据外面的监控,你家前院和后院的起火时间几乎是同时的,时间差不超过半小时,我们现在初步怀疑是有人故意纵火。但是,正对你家前院的监控里并没有拍到有人靠近你家……”
警察给乌以沉梳理着初步勘察得到的信息,乌以沉听着听着,忽然想起了之前的航拍机偷拍事件,乌以沉说:“有没有可能是从天上掉火种下来的?我家之前发生过有航拍机过来偷拍的事情,当时我还报警了,但是没有查出是谁干的。”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恍然大悟,他说:“我想起来了,我听同事说过,那时候确实是查不出来,因为没有监控是朝天拍的,所以根本找不到机主。”
乌以沉听到这话也早有预料,他反问道:“那怎么办?查不到就这么算了吗?他们可是打算烧死我们啊,一前一后同时烧起来,不就是想把我们困在里面烧死吗?!”警察赶紧安抚他道:“您别激动,这件事已经给您造成了生命和财产安全影响,我们是一定会查出来的,而且看您的房子被烧成这样,已经算是重大财产损失了吧。”警察也知道乌以沉小区的房屋售价,乌以沉家的一楼全部烧烬,二楼和地下车库也受到了一定影响,加上造成计江淮和乌以沉受伤,恶意纵火的凶手被判十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警车驶进了乌以沉的小区,乌以沉远远就看到了一栋黑色的像鬼屋一样的建筑,但当警察把车停下来时,乌以沉还是难以相信自己的家被烧成了这样。
清晨的阳光足够明亮,却照不透那焦黑残败的别墅废墟,乌以沉记得自己家是素雅的淡色,可现在砖瓦全都覆上一层厚厚的黑油,手指一沾就划出一道肮脏的痕迹,前院的铁门被暴力拆除,栏杆变得粗糙而磕手,前院的草木和沙石全都焦黑一片,客厅的玻璃全都被烧裂了,门口还拉着黄色的警戒线。客厅内部更是惨不忍睹,吊灯只剩下黑色的框架,沙发被烧得只剩半个轮廓,地上汪着一层消防救火留下来的水,水上漂着不知道原本是什么的黑色碎屑。烧得最厉害的后院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那几棵生气蓬勃的大树全都被烧断倒塌在地上,树干被烧得过火,甚至显出灰白的炭色。
乌以沉恍惚着向前走着,他逃命时穿的拖鞋已经被脏水和焦碎弄得肮脏不堪,后院里站着几个正在勘察的警察,警察抱着一块白布走近乌以沉,乌以沉没有余力去想白布里包着的是什么,而警察也斟酌了很久言语之后,才跟他说:“这是我们最后找到的……您的宠物……”
警察把白布递给乌以沉,乌以沉茫然地收下了,手里只能感觉到很轻的重量,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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