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行知脸色立刻变得柔和,他叹了口气,捏了捏迟烁的脸,“慌什么,我又没死。”
“你的病到了什么程度!!”迟烁回过神,惊恐地抓住他的衣服,“什么时候开始的,有没有出现幻视!医生怎么说?那瓶没名字的又是治什么的!”
高行知有些累了,握住他的手,单膝跪下来,看着迟烁,“那瓶药还没上市,所以没有名字,别担心,很快就能康复。”
“高行知!”迟烁音量拔高,哽声说,“你不要问题只答一半,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我,是不是在我走后才发作的!!”
高行知没说话,只看着他,心里突然欢喜起来。
对视下,迟烁看着高行知勾起的唇角,倏忽哭了,俯身用力将人抱住,“你套路我,你就是故意的,故意的!!”
高行知笑了笑,抱住他的背,嗯了一声,“故意的。”
迟烁哭声更大,气急了,用力在他背后捶了下。
高行知抱得更紧。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感到开心,从内到外,情绪强烈得能盖过所有病痛。
迟烁为了他,宁可冒着风险也要主动向他奶奶坦白,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真的取代了亲人,成为迟烁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这么一刻,他觉得所有苦难和付出都是值得的,甚至便宜他了。
“迟烁,我好开心。”高行知忍不住在他耳边说出来,“我共情不了你的紧张,甚至觉得快乐,你为我哭,我真的很开心。”
“你变态!”迟烁大骂一句,把他推开,眼睛通红地瞪过去。
高行知嘴角还在翘着,眼神柔和得像水光。
迟烁看着这样的他,泪流得更凶,揪着衣领就吻上去。不同以往被动,这次他吻得又急又凶,用力咬着唇,在唇腔里发泄着怒气,证明着自己的存在。
高行知享受这样的迟烁,宠溺地抱着人,一只手自然而然伸进卫衣。
察觉到他的抚摸,迟烁狠狠一咬,在听到嘶得一声后,突然离开他。
“衣服脱了!”迟烁瞪着他,“检查!”
刚才还在柜子里发现祛疤的药。
高行知还没从吻里回过味,听了话,眉间又不由皱起。
迟烁看他表情就知道不对劲,冷笑一声,抬手就要解开他扣子。
高行知握住他的手腕,脸上的欣喜褪去,眼神颇有无可奈何的味道,“乖,别看。”
迟烁瞪着他,“脱了!”
不用想,刚才要由着他,最后肯定是穿着衣服做了,然后他再趁着自己意识不清去换衣服,禽兽!
红红的双眼像只发了狠的兔子,龇牙咧嘴。
妻子发火莫过如此,高行知看着他,过了半晌,终究松了手,站起来一粒一粒解开衬衣扣。
风衣还没脱下,当松开第四颗扣子时,迟烁就看到了一条淡红的疤痕隐隐约约出现在缝隙里。
他根本等不及,直接站起来,速度更快地解着剩下扣子,猛地用力,连着衬衣带风衣一并扯开。
房间十分光亮,这么一刻,迟烁觉得眼前无比刺目。
无数条淡色的疤痕布在高行知的手臂、胸膛,还有腹部,不光是刀割的,还有勒痕,是用很粗的绳子死死绑住。
迟烁眼眶更红了,颤抖着抚摸上疤痕,哆嗦着唇问,“怎么过来的,就一个月,怎么会这样……”
对于这些疤痕,高行知的记忆反而少的可怜,只记得个别的,是在梦里,迟烁说自己不爱他,他解释,迟烁不听,于是他就拿起刀朝自己胸口割,想把心掏出来给他。
再醒来就是被绑在病床上,家庭医生及时发现了自己陷入幻觉。
所幸提前吃过药物,由于副作用,力气不是很大。
高行知这次很诚实,告诉迟烁,“杨总请的医生,不用担心,不会再出现这种状况。”
迟烁没说话,睫毛微微发颤,盯着身上的伤痕。他离开了,高行知真的会疯。
高行知不愿他再看,伸手把迟烁扯进怀里,亲了亲额头,“都过去了。奶奶已经同意了,以后我们不会遇到任何阻碍。”
迟烁头埋进他肩膀,又哭了。
高行知没再安慰,把人抱回床上。
他脱了彼此衣服,像小时候一样紧紧抱着一起,轻轻抚摸着背,哄着人睡觉。
只是这一次,他自己先睡着了。
长时间的忍痛加上处理重大事情,耗光了他所有精力。
深夜,迟烁睁开眼,看着高行知疲惫的睡颜,足足过了一刻,静悄悄起身,随便穿了一件睡袍,来到隔间的阳台。
他拨通了白月清的海外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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