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行知扔下他走了。
迟烁陷入一种恍惚地状态,他先是爬起来,去了门口,等一阵凉意上身,他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他慌忙地回到浴室穿衣服,在毛衣套上身磨到鞭痕时,他不可抑制的哭了。
以前结束,他们会一起洗澡,高行知会温温柔柔的擦药,把他抱回床上。
高行知是真走了。
迟烁哭的很大声,就像迷路的小孩。在十字路口哭着喊妈妈。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迟烁哭得撕心裂肺,分不清是伤口痛还是心痛地蜷缩在一起。
哭声没唤回高行知,唤来了哑巴保姆。
她将迟烁扶回二楼主卧,往他掌心塞了个没有包装的药膏,又指了指桌上的饭菜离开了。
迟烁没有吃饭的胃口,手中的药膏明晃晃的刺眼睛。
他呆呆看了半晌,忽然抬手,用力把它砸向玻璃。
他恨高行知,他恨死高行知了。都是他让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迟烁爬上了床,穿着毛衣,用被子将全身裹起来缩成一团。
他知道,房间肯定有隐藏监视器,有监听,那个混蛋肯定在看着,他要把自己藏起来,迟烁埋着头,想着想着又哭了。
他不想这样的。
但高行知一走,他的脑袋就一片空白,像中了蛊,浑身抓心捞肺,甚至还是头痛,想撞墙。
到底为什么,他不是应该开心,应该庆祝对方终于走了然后和他对抗到底吗!
迟烁心脏痛得快要死过去。
巨大的悲伤笼罩住迟烁,他沉浸其中,无法自拔,泪眼朦胧中又想到妈妈离开的那天。
没有任何征兆,一个清晨,妈妈拖着行李箱,摸了摸他的头,说以后就当她死了,然后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冬天的晨雾中。
他从胡同巷子里追出去,又被奶奶抱住,他哭得撕心裂肺,快晕过去。高行知这会走过来,牵住了他的手。
很小很小他们就挤在一起睡,头挨在一起。
奶奶会老去,高行知是唯一不会抛弃他的人。
但现在这个人抛下了他。
迟烁哭了睡,睡醒了哭,梦里高行知还会抱着他,会用力挤进他的身体,他们像在子宫里面紧紧联系,充满温暖。
等再醒来,是夜晚。
旁边空无一人。
被染成黑色的大海拍着海浪,迟烁透过窗户看着,高行知还是没有回来,没人再为他拉上窗帘。
裤子被流出来的水浸得潮湿,穴口一吸一缩,仿佛在质问他为什么要醒来。
迟烁怔怔地摸了摸,随后拿着头,用力撞了下床头板。
太痛了,头裂开了,心脏也有刀子在捅。
他用力地吸气,感觉自己要窒息过去。
听到动静,哑巴保姆又进来了,她开了灯,神色有些紧张,像看病人一样小心翼翼拿出一瓶镇静药。
迟烁看着温水和送过来的药片,眼神呆了呆,用力将它们打掉,不要命地冲出去。
他挨个房间地找,最后冲下楼梯,想出去找高行知。
大门被锁了。
迟烁颓然坐在了地上。
保姆这会过来,无可奈何地将要说的话表达在写字板上。她叫自己吃药,睡一觉,会好很多。
他为什么要吃药?看着保姆同情的眼神,迟烁恍惚地想,难道他才是有病的那个人?
迟烁吃了药,失了魂一样回到卧房。
药物作用下,他很快睡着,但并不安稳,全身都在发冷发抖。
他从恐惧里惊醒,看着布满光线的房间,大喘着气,一阵虚脱。
过了一会,房门又开了,迟烁下意识扭头,来的是保姆。
她端着早已准备好的食物,放在落地窗旁的圆桌上,而上面的食物已经替换过无数次了。
迟烁没有胃口,就如同小学时高行知忽然消失一样,他失去生活的动力。
保姆走过来,想扶他,迟烁抓住保姆的衣服,用一种麻木地眼神看她。
“叫他回来。”
他张开嘶哑的喉咙,说出唯一能说出的话。
他知道,说了高行知就一定能会回来,如果没有监控,食物不可能在他醒来第一时间就送到,高行知在看着他,就像一个胜利者看着俘虏在斗兽场垂死挣扎。
气吗?已经没有气可生了。
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也有病。
他能允许自己离开高行知,但不允许高行知离开他。因为他知道高行知会一直等他,只要他回家,或者打个电话,高行知就会出现在身边。
但现在不一样,高行知抛下了他,还锁住大门,收了手机,不允许自己找他。
他扯下遮羞布,让迟烁看清了,自己就是个自私的烂人。
迟烁放弃挣扎,犹如大石落地一样倒回床上,闭上眼。
两个病人,挺好。
高行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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