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你知道师父去哪儿了吗?”小凤凰歪了歪头:“老祖宗去梧桐树上了。”老祖宗?白皎闻言挑眉,旋即反应过来,重玉嘴里的老祖宗,就是师父。她眉梢微弯,想到流风那么年轻俊美的样貌,却已经被人称呼为老祖宗,眼底不由漾起一片笑意。只是她没想到,再见他时,已经是月上中天。墨蓝色的天空之上,一弯残月如钩。轻缓的脚步声伴随着月华倾斜而下,流风上楼,一眼瞥见床榻上的少女。白皎双眸微阖,睡颜恬静,漆黑浓密的长发的墨色花朵,在她身下蜿蜒绽放。他的目光微顿,不由自主地朝她走去,目光流连,心头纵有千言万语,到底只说出一句话:“皎皎,我终于把你找回来了。”流风凝视她,神色不断变化,唯一不变的,是他眼底的庆幸和喜悦,当初东渊欺骗他,刻意隐瞒她的踪迹,将她藏起来,可到底,还是被他找到了。流风忽然犹豫起来,数千年的时光,东渊对她到底怎么样?对她好,他痛苦,对她不好,他更痛苦。天地间没有他这么蠢的人,明明有那样近的距离,竟与她擦肩而过。现在想来,当初他前往紫黎宫,或许,她就在殿外嬉戏,只差一点点,他就能找到她。流风眼神晦涩,瞳孔中摇曳出一缕赤红,整个人气息大变,恨不能将她永远留在身边,寸步不离。充满诱惑的声音在心头想起:“是啊,你是她最亲近的师父,她一定会听你的。”“四海八荒多么危险,而她又那么脆弱,只有把她放在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男人眼睫半敛,红芒闪烁。那声音以为他在动摇,不由更加得意,用愈发诱惑的声音引导他,直至它被流风彻底碾碎。把她锁在身边?不,不可能。心魔说的多么蛊惑、诱人,从始至终,他却连动摇都未曾有过片刻。因为他知道白皎的性格,一旦他这么做,只会彻底错过她,况且,他又怎么舍得,将她一直禁锢在身边。那样,她不会爱他,只会恨他。“懦弱无能!胆小鬼!”心魔要疯了,自从他诞生起,便被对方一直压制,如今他心绪跌宕难宁,才让他找到一丝可乘之机。没想到,他竟不为所动。“天地间第一只凤凰,竟然是这般模样,桀桀桀,难怪他们叫你老凤凰!”流风眉头紧拧,心魔说什么他都不在意,唯独这声老凤凰,无意中戳中他的痛点。他已经几十万岁,可他爱上的人,年轻得连他年龄零头都不够,纵然再骄矜的神祇,也会在陷入爱情时,患得患失起来。流风猛然起身,眼中红芒大盛,再不复往日的温润,该死的心魔,他要与他斗上一场!忽然,他衣袖一沉,仿佛被什么扯住,流风下意识转身,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狐狸眼。圆润妩媚的眼尾微微上挑,勾勒出一片醉人飞红,此时,正专注地看着自己。她的样貌有了变化,甚至可以说脱胎换骨,可他仍旧一眼就能认出她,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感觉。只要见到她,他就知道那是她。“师父,我等你好久了。”白皎抱怨地说。她坐起身,粉色大衫披在身上,窗外月华倾斜,晕染上衣衫,使她浑身散发出如梦似幻般的皎洁光晕,如同一场让人不愿醒来的美梦。流风眼眸微动,泛滥的魔性如冰雪遇骄阳,顷刻间消融殆尽,他低垂眼睫,眼底泄出点点温柔:“怎么还没睡?”其实白皎一直没睡,她一直在等他回来,没想到对方很晚才出现,久到她忍不住躺在床上,即将被困意俘虏时,忽然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她扯了扯衣袖,仰头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眸,忽地浮起一层雾色。白皎眨了眨眼,顷刻间,眼眶痛红,一颗颗莹润滚烫的泪珠从眼角簌簌滚落,划过她的桃腮、唇角,端的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流风呼吸一滞,怔怔站在原地。在他不知所措时,白皎若乳燕投林,一头栽进他怀里。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响起,她一遍遍唤他师父,喃喃地说:“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好怕。”流风拧紧眉头,心脏仿佛被看不见的手用力揉捏成一团,沉默一瞬,在她背后轻抚。“发生了什么?”他问。白皎仰着头,鼻尖微红:“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此话一出,让他瞬间心神动荡。他擦了擦少女眼角的泪水,安抚地告诉她:“慢慢说,师父在这里,谁也伤害不了你。”
声音嘶哑低沉,蕴含一股浓郁的阴鸷。白皎低垂下头,可怜兮兮地蹭了蹭他的掌心,细嫩的肌肤擦过男人粗粝的掌心,也许不止,还有饱满艳润的唇瓣,轻微如同一缕风,炙热似滚烫的熔岩。隔着肌肤,一路烧灼进心头。白皎仿佛全然没发觉,解释道:“师父,我好惨啊。”“那天我出去,是为了给师父准备生辰礼物,结果回来的途中,我遇到了师父。”她说着仰头看他,对方果然错愕。白皎恨恨道:“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了,那个人不是师父,他是假的!”她狡黠一笑,眼里盏着残留的水光:“有人冒名顶替师父,作为师父唯一的徒弟,觉察不对,我就准备逃走,之后,恰巧遇到东渊帝君,我就被他救走了。”“师父,我不是故意不来找你的。”她一笔带过自己的遭遇,又朝他笑了笑,忽然疑惑起来:“师父,你怎么知道我在紫黎宫啊?”流风下意识收紧双臂,遮住眼底闪烁的暗芒,转而,视线落在她脸上。她表现得再平静,也瞒不过他的眼睛。流风静静注视她,久到白皎都开始心虚,他却忽然抬起手腕,淡粉色的静水髓珠戴在上面,衬着冷白的肌肤。月光皎洁,可以映照出每一颗珠子上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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