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律没有答话,左手食指中指并拢,在满是纹身的右臂上那块儿空出的一小片皮肤上点了点,就见一块光团自指尖凝出,瞬息间化作小小犬形,在那片皮肤周围打了个圈儿。
“去!”严律指向河面。
小兽应声而起,直奔求鲤河而去,在河畔众人惊奇的目光中奔跃于河面上,费劲地搜索。
片刻后,小兽停在河中心一片区域,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那狗不见了!”绿毛惊奇道。
说完就见严律扭过头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这还是他今夜第一次给绿毛一个正式的关注。
绿毛正纳闷,被慌张的胡旭杰和董鹿一齐打了两巴掌,低声道:“闭嘴,那是只狼!”
就是化形化的不太地道而已!
严律瞪完摸不着头脑的绿毛,牙齿在烟头上留下好几个印儿,这才又去看向求鲤江。
似狗似狼的灵兽钻入江水不久,严律右臂传来微微刺痛,他沉声道:“找到了,在江底。”
“找到的是什么?”胡旭杰神色紧张,唯恐水里跳出来个庞然大物,一边把岸上的人都弄死一边承认自己是让仙门损失数人的罪魁祸首。
严律吐出几个字:“不确定,应该他的残魂儿。”
原本瘫坐在地的隋辨立刻一骨碌爬了起来,抹掉眼泪:“那还等什么,我现在就下水去捞!”
“等等。”董鹿喊住他,从怀里拿出张黄纸,两三下叠成个小船,又对着船底吹了口气,才小心翼翼地将纸船放在江水上。
胡旭杰张嘴想问,佘龙小声解释:“这叫‘借仙气儿’,叠的东西不一样作用也不一样,借着仙门弟子的一口灵力运作。”
小船颤巍巍地在和上飘出去两三米远,抖得严律都没眼看,狗崽子走路都比它稳当。
其余仙门弟子按亮手电筒照着黄纸船,见它走着走着颜色由黄转紫又转黑,最后像是被什么拽了底,猛地沉了。
胡旭杰:“这仙气儿也不咋好使啊,吃蒜了吗弄得气味不纯?”
“是水里不干净!”绿毛恼怒,“也不知道底下埋了多少怨鬼,听说年年都要死人。”
“还用你们说?水溺子都爬上岸了,工作岗位都饱和了啊这是。”胡旭杰说,“哥,要不我下水捞?我壮实,扛得住!”
严律眼都不抬道:“你是壮实,整个儿一肉墩子,让水溺子给弄沉底儿了拉都拉不上来。”
“那我去,”隋辨说,“我水性好,小学我就是区里游泳比赛少儿组冠军!”
“光会游可不够,”董鹿打断他,“水里的水溺子,别说你擅长的是布阵,就是门里肉搏出彩的人下去也未必能全须全尾回来。”
水溺子自溺死者的怨煞之气凝成,本就是水里的东西,下江捞魂儿无异于找死。
“避水术倒是能用,只是水流得急,江又深,我怕撑不了多久,万一术在江中失灵,后果也够喝一壶的了。”董鹿又说,仙门其余人听得愈发萎靡,索性问严律,“祖宗,你说怎么办?”
严律挠了挠依旧刺痛发痒的手臂,对佘龙抬抬下巴:“你来,还行吗?”
“试试。”佘龙笑着走到江边,目测了一下距离才点头,“从这里到江中心,努努力应该可以把水面劈开,但江水流动不停,水分开最多几秒肯定就塌了。”
董鹿思索道:“我们用辟水术做出个‘盘子’,托住两侧水墙,应该可以稳定一段时间。”
严律脑中模拟了一下大致发展,点头同意。董鹿将人手分成两拨分别“拖住”一侧水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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