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女儿一片孝心,皆为了咱们国公府上下。”宋锦悦语气中没有一丝怯意,迎着小祖母的视线,一一答道。
说完,又朝着小祖母的方向行了礼,语气中也带了几分歉意:“是我擅作主张,看来要叫小祖母白跑一趟,明日,我定备下厚礼,亲自送小祖母回江南。”
她特意加重了“回江南”几字。
宋老夫人不会愿意就这么走的。
如今宋老夫人这番说辞,不过是为了挽回她自己的那几分面子罢了。
毕竟小祖母才在父亲面前失了面子,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机会。
又怎会不找补回来?
可若是一味觉得她是个好拿捏的,那就大错特错。
她这人,性子向来高傲,算计了宋老夫人,那也是因为宋老夫人自己愿意往陷阱里跳,毕竟那位可是对京城心心念念多年。
若是不见好就收?她可就不惯着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怕什么?那一定是怕离开这富贵繁华的京城。
果真,宋锦悦这话一说完,宋老夫人面上的神色便有了几分慌乱。
扭过头去,看向宋国公,又是一副慈悲温厚的长辈模样,“老大,你今日明明白白同叔母直说,是不是真要老死不相往来?”
宋老夫人瞧瞧打量着宋国公的神色,见他神色无动于衷,狠了心,挤了几滴泪珠出来,作势就要朝正厅中的黑漆圆柱撞过去。
口中既悲愤,又声嘶力竭道:“父亲、大哥、夫君,我宋氏这就来陪你们!”
跟着宋老夫人一道儿来的嬷嬷一直矗立在宋老夫人身后,见此情景,急忙一步上前,拦在宋老夫人身前,死死抱住宋老夫人。
悲拗道:“老夫人,您何苦如此,若是您真死了,祖宗都要怪罪国公爷将您这叔母给生生逼死!您向来最疼爱国公爷,怎会愿意国公爷背上此等忤逆大不孝的罪名!”
宋国公瞧见宋老夫人来时,脸色本就黑了下来。
如今宋老夫人闹了这般大的动静。
伺候的嬷嬷又说了这一番话来。
简直将宋国公架在炭火上炙烤一般无二,他能说什么?
说什么都是错!
沈氏看了看国公爷,又看了一眼宋老夫人,没有出声,生怕此刻说错半句话惹得老爷动怒。
她犯不着。
“老大!你今日就给叔母一句实话,到底是不是要我这老婆子死了,你才肯愿意老婆子我回府!”宋老夫人颤颤巍巍由嬷嬷扶着一步一步走近宋国公的身旁。
宋国公被宋老夫人一步步逼近,双眉紧锁,一甩衣袖,背过身子,终是长叹一声,沉声说道:“叔母,您何必这般逼迫侄儿,您要回来、便回来罢……”
他只觉得再没有比今日还要憋屈之时。
宋老夫人面上笑意都快遮不住,叹了口气,这才任由嬷嬷搀扶着往那正厅里的主位坐了过去。
方才宋国公话落,沈氏惊诧着看了一眼老爷。
心中却盘算起了自己的得失。
这位叔母,若是真在府中住下了,平白多了一位长辈给自己立规矩不说,常言道,请神容易送神难。
日后若是想送走老夫人怕是难了。
“老爷?”沈氏走到宋国公身前,唤了一声。
可宋国公眼下正烦闷憋屈,沈氏凑到跟前儿来,宋国公只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怒瞪了一眼沈氏,道:“命人为叔母收拾一间院落儿来!”
这便是拿定主意了,由不得沈氏再反驳了。
沈氏只得退了下去,临行前又朝宋老夫人见了一礼,这才带着赵嬷嬷慌忙逃离了正厅。
赵嬷嬷原本还担心因为宋二小姐的那番说辞,国公爷定是要一顿责罚于她。
可眼下,因着宋老夫人的道来,将一切都打乱了。
宋国公一时也就没功夫搭理她了。
宋锦悦还跪在正厅,似乎被人遗忘了一般。
宋老夫人没有出声唤她起来,父亲亦没有。
“父亲,小祖母到底是长辈,女儿做了这许多错事,母亲亦有疏忽,不如……眼下家中事情便交由小祖母打理吧,到底咱们都是一家人。”
宋老夫人原本因着被宋锦悦算计,本就心中存了芥蒂,可如今一见她抛出橄榄枝,又是这般颇为丰厚的利益,一时倒也对她有了几分好脸色。
忙笑着吩咐道:“眼下到底天凉,听说你身子骨向来便弱不禁风些,快快起来罢,你父亲到底是气狠了,一时竟将你的身子骨给忘了。”
宋老夫人忙看了一眼身旁的嬷嬷,示意她亲自去搀扶起那跪在地上的宋锦悦。
宋国公见有了台阶,自是也就顺着往下落了。
嬷嬷这才上前,伸手搀扶起宋二小姐来。
宋锦悦倒也没再推辞,顺着嬷嬷落坐在了一旁。
“老大,你媳妇儿到底不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这些年不能说掌家的如何好,也算没有犯出什么大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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