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谢允漫终于拍案起身,生气说:“凭什么东宫闭着眼就把人往谢家塞!”
柳六左右看了圈,确认没外人后,才好声好气安抚自家小姐,把茶水递到谢允漫手里灭火。
杨承希若有所思道:“东宫的人凭空出现,今早天堂又传来消息,说昨夜西玉楼出现命案,外邦商队险些被人洗劫一空,宝物也只剩两箱,你可知此事?”
他眯着眼打量鹿厌迷茫的神情,担心此事和谢家有关,东宫才会派人前来,眼底又添几分探究。
柳六背脊一僵,默默埋头吃起膳食,竖着耳朵听鹿厌的回答,做好了随时捂嘴的准备。
哪知鹿厌根本未察觉杨承希的怀疑,一听是宝物没了,便如实说道:“宝物不是我拿的。”
他只负责杀人而已。
柳六听着直冒汗,生怕他说错话,紧接着岔开话题道:“小鹿这么营养不良,哪扛得住那群外邦大汉。”
一番话将谢允漫惹笑,不由附和道:“确实,我都怕他被大哥折腾坏了。”
杨承希睨着鹿厌那比巴掌大点的腰,心中疑虑打消,转而疑惑说:“那东宫派人来,难不成是为了盯着谢家?”
除此之外,似乎别无目的了。
谢家手握兵权,即使心向皇帝也难免被人猜忌,如今杨祈修虽为太子,几番对朝臣软硬兼施仍未能服众,若非皇后母家权势滔天,想必难以久坐储君之位。
眼下睿王云游归京,东宫党派怀有异心者必然蠢蠢欲动,京都的平静怕是又要被打破。
鹿厌见杨承希愁眉苦脸,把糕点推给他道:“承哥整日游手好闲,有何值得你顾虑?”
杨承希无心吃东西,惆怅说:“昨日我从京郊回来后被传入宫中,父皇得知我近日不归家好一顿奚落,现在东宫找人盯梢,我若还留下,被发现必将连累你们。”
谢允漫到底出生世家,此言一出心中了然局势,她并未挽留,有些不舍道:“承哥,别忘了中秋节,我们还会见的。”
杨承希给她投去一个心酸的笑。
柳六边吃边出主意,“你买个府邸在隔壁摆着,不也也能日夜串门?”
话落,三双眼睛倏地看向他。
果不其然,杨承希听取了建议,连包袱都懒得收拾,让柳六暗中护送去置办府邸。
谢允漫有些闷闷不乐喝茶,“鹿哥,我听说昨日连衣在府门胡闹,你说大哥为何还要让他进门?”
鹿厌吃饱喝足后又开始犯困,他耸了耸肩说:“或许是碍于太子吧。”
谢允漫撇嘴道:“连衣这种人,放在小说里就是恶毒男配。”
“说起来也奇怪。”鹿厌回想昨晚发生之事,“连衣让世子赶我离开,我思想前后也不知与他何时结怨。”
谢允漫得知此事心头又添一把火,拍案道:“他也配?你可是大哥亲自带回来的,谁都不能赶你走!”
鹿厌赶紧给她添茶消气,安抚道:“此事只怕要静观其变,想必世子心中已有决策。”
虽然他平日对旁的事都不太上心,但终究还能看出杨祈修的意图。
说起来,鹿家和东宫也有来往,可惜自己出身不正,无从知晓太多鹿家之事。
他幼年在府中活得卑微,若非父亲寿辰时得人青睐,从此跟着师哥离京隐居炼狱山,他或许连口饭都吃不上。
如今除了任务和世子,其余一概可以忽略不计。
自他入了谢府后,谢时深从未苛刻于自己,他就像挂件一般,只需要在谢时深能利用的范围内活着即可。
谢允漫嘀嘀咕咕说了几句东宫的八卦,鹿厌听得胆颤心惊。
想到杨祈修如狼似虎的眼神时,不由记起坊间对其癖好的传闻,所谓的东宫宠爱,落到最后轻则体无完肤,重则命若悬丝。
岂能叫人不害怕?
正当两人窃窃私语时,鹿厌听见墙外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立刻抬起玄尾扇止住交谈,以免隔墙有耳。
月洞门前的影子拉长,直到瞧见刘管家出现,两人这才松了口气起身相迎。
刘管家道:“小姐,嬷嬷在厢房候着了。”
嬷嬷乃是谢时深所请,目的是让谢允漫熟悉京都女眷宴席中事,以便日后受邀入宫时不受拘束。
谢时深并未强求她学多少,此事全看谢允漫自愿,所以嬷嬷隔三差五会上门一次,谢允漫就当作打发时间了。
最后谢允漫怏怏朝他们挥手离开。
刘管家转身带话给鹿厌道:“小鹿,世子传你去书房。”
穿过林荫小道,绕过亭台水榭,书房近在眼前,结果出现不速之客挡道。
鹿厌端详眼前的连衣,今日他一袭水蓝长袍,仔细收拾一番后,倒不像昨夜那般凌乱,认真一看,发现他不仅年幼,还长得十分标致,鼻梁有颗浅色小痣,如此容貌,再过数年更叫人爱不释手。
若非他对鹿厌怒目圆瞪着,或许会让人生出几分亲近。
二人之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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