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性自由浪漫,此时也算是脱得了藩篱,自是自在逍遥,无所顾忌。
他蔑视世上的礼法教条,如野马一般不受控制,只是看在王爷眼里便是无拘无束,颇为羡慕。
周步咽了咽口水,而后说道:“此事已经过去,便不要再提了,如此结局可是皆大欢喜。”
“那可未必。”
“啊?”
周步不解地看着面前的少年,白羽指着他说道:“替人达成心愿,亦或是为了达到目的,可不需要以伤害自己为手段。”
“可是不这样……”少年手舞足蹈地解释了半晌,只是看着白羽的脸,他支支吾吾,最终都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反倒是白羽走到他的面前,一双澄澈的双眸,静静地盯着他,而后笑了起来:“我不许你这样,你若是想要见我,我随叫随到。”
周步讷讷无言,只是一张清白的脸上,如今已是飘飞起了几朵红晕。
“好在我在,以后,像是这般逆转时光的‘弹指光阴’可不许再用了。”他一连说了两个“不许”,语气仿佛又恢复了往日里颐指气使,高高在上,做白氏家主时候的模样。
可周步却像是个言听计从的孩子,对此连连应承。
“你大可不必如此。”白羽看到他这副德行,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他看向庭院之外,而后不再言语,只是背着手,似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周步像是鼓起了勇气,而后走到了他的跟前,睁着一双澄澈的双眸,认真地问询道:“不知道白先生之后要去哪里?”
白羽低头思索了片刻。
“我自出生便落在白氏山城,从此之后,白氏的祖宅就像是一个囚笼,困住了我与白缇,这三百年的光景里,我醒了又醒,只是看到的仍是四沿的天空。
好不容易出来走一趟,偏生遇上你那一滩破事,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我听闻中州有许多可观之处,也听闻自中州之外,还有各方神州,可以一览其美,再不济,还有除这个界面之外的,各方世界,如魔界,灵界,鬼界。
世界如此壮美,若是不能饱览其中,是否是一桩罪过?”他似是在感慨自己的生涯,又似是在幻想那一抹波澜壮阔。
只是一旁的少年正看着他出神。
见得他停顿,仿佛是鼓起了勇气,低声说道:“我愿跟随在白先生的左右,鞍前马后,便做一书童也好。”
白羽似是早已想到他有此一言,便吃吃地笑了起来。
“你还是当好你的一方云中郡王,我只是个山野故人,在此停留已是因缘际会,这儿需要你,没有你中州之南,便会一派大乱,你走不得,逍遥不得。”
少年王爷看着白羽,脸上似是有几分决绝。
“王兄会原谅我的,会派人接替我的事情,本王想去哪儿,便去哪儿,百姓如何又与我何干?”他此时也来了脾气,他虽是本性纯良,但多年的王公生活,让他多少有了几分肆意。
仗着圣意正隆,他从来便是个百无禁忌的主儿。
只是他这番话,却听得白羽直皱眉头。
他的声音似乎冷了下来,而后说道:“王爷这般将下首的百姓当做无物,白某权当看错了你便是了。”
周步并没有想到少年会就此发怒,一时之间楞在原地,竟是后怕了起来。
他这十几年来,掌握他人生死,阴谋算计,层出不穷,位高权重,更是可以轻易操纵一郡之地的民生,他将所有百姓当做筹码,就为了挽回一个留给白阴阳的承诺。
这般肆意惯了,到了现在,却让他无所适从去了。
他看着面前的白羽。
知道这样青稚的皮囊下,到底藏着一具怎么样的灵魂。
那是言出必行,那是不拘小节,更是不会为权贵折腰的灵魂。
只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他支支吾吾了半晌,再无往日的洒脱明亮。
反倒是白羽脸上的不耐烦越发凝重。
“你应当好好做你的王爷,这里的百姓全仰仗着你吃一口热饭,你这些年来,虽然手段层出不穷,但委实也做了几件好事,你属于这里。”白羽仿佛想要耐心安慰一二,但不知道话到了嘴边,却是成了说教,仿佛就算是他都有几分奇异的心思。
只是当事两人浑然不觉。
而周步浑浑噩噩,只知道应和,半晌也没有憋出一个字来。
“我知道你是个逍遥王爷,自帝都起始,你便如此,你本性与我相似,便是个不拘小节,将世上的陈规教条当做无物的混账东西,
但这世上也有我们必须做的事情,我替白家还了三百年的账,而如今则要轮到你了,你要替王室还债,也要替百姓谋些福祉,这些都应当是你要去做的。”少年冲着云中王比划了一个数字。
而后似是想了想,继续说道:“十年,你给我十年的时间,我也给你十年的时间,你就在这里再当十年的王爷,而我则浪迹中州看花看景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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