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策舟看向林景年。
林景年:“是我想出去,中途绳子断了,他为了接我才这样。”
伤口如车太田所说,确实没多深,而林景年也无碍。
孟策舟像是细微松了口气,语气仍然不快:
“你总这么喜欢惹祸。”
林景年瞪了他一眼,透着压抑的怒火。
“哎等等等等,你俩千万别因为我这点小事吵起来啊。”包扎完后,车太田从沙发弹跳横在俩人中间:“是我自己偷偷钻进来的,也是我给福福出的主意。其实这件事也赖我,要不是我也——”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林景年别过头:“又不是你不许我出去。”
孟策舟的脸色更难看了。
林景年的冷嘲热讽落在他眼里像是看到了什么滑稽的表演——可笑。
随后他遣散了所有人,大厅里只留下他与林景年二人。
“允许医生来为你们治病,派人送车太田回家。林景年,你知道背叛我该是什么下场吗?”
林景年没说话,只听到身侧粗重的喘息声,低沉的像是在压抑滔天的怒火。
“看来,我对你还是太仁慈,才会给你一种我不会拿你怎样的错觉。”
林景年垂眸,没有理会。
当初看小说时就知道孟策舟是什么手段,如今见到真人,尤其是刘在阳死后,他更明白孟策舟还是那个孟策舟。
即使偶尔对他温柔,骨子里的狠厉丝毫不变。
他攥紧拳头,抬眼:“放我出去,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他一放低姿态,拿乔的就变成孟策舟了。这会他倒是不着急什么,一如往常不紧不慢的打开医药箱,把林景年摁坐沙发。
拿起崭新的镊子夹棉球沾了沾碘伏,托起林景年左手擦拭。
孟策舟深邃的五官在灯光下被模糊上一层暖黄颜色,半蹲在林景年面前,专注清理他掌侧擦伤的皮肤。
林景年忍着涌上心头的酸热一蹭眼尾,才发觉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有泪滴下来了。
“看来一直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你根本没有信过我。”
孟策舟擦拭的动作一顿:
“之前信过”
他两辈子都相信过林景年,可每一次信任的后果都要拿“命”来还。
“为什么突然不信了,还有白茶,他跟你什么关系?”
“他揭发的你。”
“所以你信他?”
孟策舟扔了棉球,把镊子放一边,拿了个新的创口贴:“不,我不信他。”
贴上创口贴,他又说:“也不信你。我只相信我看到了什么和你做了什么,当然结果很让我失望。”
“那你放我出去,我会查出来真凶证明我的清——”
他话没说完,便被孟策舟不耐烦打断:“都说了我给过你机会!不止一次,你自己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孟策舟的手力气极大,跟铁钳似的攥得他手腕发颤,是一种竭力忍耐的颤抖。
林景年被他压在沙发上,那双窜动暴虐的憎恨的眼睛居高临下地怒视着他。
“就没有想过……哪怕在那天我溺水后收手,我都不会动你一下吗?我那天上船前我知道船是你换的,以为是想救我,所以给你机会证明你的真心,现在蓝烟还在医院躺着,这就是你给我的证明!现在还让我信你,你是真的觉得耍我好玩啊。”
平时孟策舟与他说话,有过无语、平静、温柔与愤怒,而这一句其实隐匿在愤怒之下的还有心寒。
一滴泪划过眼尾飞白,林景年道:“放我出去。我要见许执。”
“还想见许执?”
孟策舟被他这幅淡淡的表情气笑了,恶狠狠道:“你以为许执死了你能逃得了干系吗?你现在满天地被何家的人追杀,要不是我,现在早就身首异处了。”
许执死前最后见的是林景年,就算不杀,也得把林景年绑到何老面前问个清楚。
总之,何老不会让林景年逍遥在外。
“那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谢谢你开枪,谢谢你囚禁我到今天,谢谢你不准我看朋友一眼?”
林景年抬头,眼底噙着冷笑对他对视,甚至怨怼更甚。
孟策舟微愣。
平时林景年总是欢快或者撒娇似的跟他说话,很少用这种眼神看他,像是他做了天大的错事。
他压着火气松开他,冷冷地看了他一会,离开了别墅。
气急败坏地走出大门,孟策舟一拳砸在雕花理石上,凝了一层的霜雪濡湿了手背。
“孟总,商二少要见您。”高毅道。
“让他滚,今天谁也不见!”
明明进去的时候还没这么生气,怎么跟林景年说了会话就更生气了。高毅心里嘀咕道。
“真觉得我是在冤枉你……”孟策舟额角青筋暴起,指着高毅道:“查、从头到脚的查!我倒要看看,他能有多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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