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儿子断送……老杀才!儿子死了,你怎么不死呢!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曹操自知理亏也不敢还手,任由她又捶又打,只抱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夫人……是我不好,人死不能复生,咱还有其他的儿子呢!”
丁氏不听此话也罢,一听此话扬手就给他个耳光:“你有一群儿子,可我只有昂儿一个呀!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我那死去的妹妹吗?千刀万剐的老杀才啊……我上辈子欠你什么啊……”她打也打累了,往地上一坐,止不住地呼天抢地。
曹操被她巴掌打得眼花缭乱,捂着脸也不好说什么;一边王氏、周氏全吓傻了,祸因她俩而起,都不敢过去劝。秦氏、尹氏也出来了,俩人见状赶紧一边一个搀起丁氏
:“姐姐保重身子要紧啊……”丁氏哪里止得住悲声,拉着俩人的手一边骂一边哭。秦、尹二女也都是眼窝浅的,刚开始还劝她别哭,后来是仨人一块抹眼泪。环氏听外面又哭又嚷,抱着小曹冲也出来看,结果竟把孩子也吓哭了。这院子里大人哭孩子闹,搅得曹操心里似开锅一般。关键时候还是得卞氏出马,她见这般情景赶紧凑到曹操耳边:“你别愣着了,快叫人备车,把大丫头从夏侯家接回来,让闺女来劝啊!”
“这事儿……”多少朝廷大事难不倒的曹操,这会儿也慌神了,“我怎么跟丫头开口呀!”
“你这老冤家呀!”卞氏也恨他在外胡作非为,狠狠拧了他胳臂一下;但她毕竟是心软,瞧丈夫一脸无奈便感叹道,“叫我说什么好啊?快忙你的大事去吧,我去夏侯家走一趟,见了大丫头多说宽心话呗。”
曹操如获救命稻草,赶紧吩咐人备车。又见秦、尹二女扶着丁氏摇摇晃晃回房,丁氏抹着眼泪不住哀叹:“昂儿死了……我没有儿子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步履迷茫而去。再看王氏、周氏也躲在角落里相拥而泣,见曹操扫视过来,都吓得连连倒退……这事都是曹操自己惹出来的,也不能怪这俩女人啊。
曹操越想越恨自己,不由得也抽自己嘴巴,转身往前堂而去。走出去好几步才意识到朝服扯了,这样子见天子有失朝仪,赶紧又回房换新的——这次倒好,夫人们全忙活去了,就一个粗使唤的丫鬟帮忙更衣。潦潦草草收拾完毕,带上笏板,出门登车奔皇宫而去,这一路上他心里还七上八下的呢!
许昌的皇宫是迁都后临时建造的,气势规模都比洛阳差得远。任谁都知道曹操是朝廷实际的主宰者,自没人敢阻拦。待递了名牌进去,不大一会儿工夫皇帝刘协便升了殿,请曹操快快入内。
虽然天子不敢说他什么,但大致上也得都过得去才行,他低头上殿,思考着对于战败的应对之辞。待迈进去才发现大殿之内多了一大群虎贲卫士,一个个手持金钺利刃列立两旁,曹操心中一凛——糟糕!也忒大意了,难道皇帝要杀我不成?
想要转身退出,可已来不及了,已经进到殿中,他跑得再快也比不过这些人的刀斧快啊!曹操跪在殿上,强打精神朗声道:“臣司空曹操见驾,吾皇万岁,万万岁。”
刘协见他行礼站了起来,抬手道:“曹公快快平身。”
曹操慌慌张张爬起来,眼睛不由得瞅向左右的虎贲士,还未及说什么,却听刘协抢先道:“曹公此去南阳,收复舞阴、叶县,朕不胜欣喜啊!”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宛城之败的经过早传扬开了,而且越传越走样。有人说曹操先奸后娶张绣之婶,让人家堵在被窝里了;还有人说张绣拿大枪把曹操屁股都给扎了,最后爬窗户出来才捡条命,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刘协也早风闻曹操打了败仗,但他却绝口不提宛城之失,只说收复舞阴那点小功劳。
听他这么讲,曹操摸不清正话反话,心中越发不安,生恐利刃顷刻间就要落到脖子上,赶紧举笏道:“臣未能收全功而返,实是惭愧无地,望吾主训教。”这又是以退为进的试探。
“曹公怎么这样讲话呢?”刘协对他也怀有惧意,忙诚惶诚恐安抚道,“你为朕收复割据之地,朕感激你信任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会训教你?快别说这些谦让的话,搞得朕都觉心中不安了。”这倒是刘协的心里话,如今在曹操的掌握下虽比在董卓、李傕身边吃穿用度好得多,但身为天子敢说的话却越来越少了。
曹操见他似无谋害之胆,赶紧溜之大吉,再次举笏道:“既然如此,臣深感陛下宽宏大量……另外,臣忽感不适,就此告退。”
刘协原是对他颇为忌惮的,瞧他没说两句话就要走颇感诧异。但察言观色之间,见他眼光不自主地往左右武士身上瞥,便知他心中也怀怯意。刘协不禁冷笑,故意厉声叫住他:“曹公且慢!”
“啊?”曹操不禁打了个寒战,差点又跪倒地上,哆哆嗦嗦道,“陛、陛下还有何吩咐?”
“曹公,您乃朝廷之顶梁,要多多保重身体才是。”刘协说这话时可谓皮笑肉不笑,“要是回到府中还有不适之感,可请御医前去调治病症,不要为朕的江山累坏了你的身子。”
不要为朕的江山累坏了你的身子……曹操感觉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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