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来稍硬一些的纸板来绘制人物,可是到底不会毛笔作画,曲游眼巴巴地看向闻人棋,尴尬道: 你可会作画?学过,但不精,我试试吧。自幼就被送去学武了,哪里会这些文艺的东西,闻人棋抓耳挠腮,不知如何下笔时,闲聊问: 你打算今晚说什么故事?最吸引人的自然是爱情了,就讲梁祝吧,这可是在现代都很经典的。行,我知道怎么画了。居然很是顺手,不过半个时辰就画好了所有角色,女主角的两个形象,男装俊美,女装清丽,男主角则是气质出尘的书生,曲游边剪边惊叹, 你也太谦虚了吧,明明画的很好啊,回去了我都想拉你进我们公司了。说到这里,又想起了现代的老板,曲游笑得更为灿烂, 我跟你讲,在我们那个时代,也存在一个曲浅鱼,她是我的顶头上司,真是压榨员工的万恶资本家。明明吐槽着,面上却带着炫耀的笑容,闻人棋对两人的关系感到好奇,便问: 那你在那时候便喜欢上曲夫子,不对,应该是曲老板,你来之前就喜欢她吗?问完,屋外却响起了一阵轻微的树枝被踩到的声响,闻人棋疑惑看去,并未看见什么,很快就被曲游的话语吸引了注意力。怎么会,我是什么很贱的员工吗?利落地裁剪了一半的人物出来,曲游叹了口气,对被打脸的自己很无语, 我本来很不喜欢她的,但是来了这里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就喜欢上她了,或许还是要放下偏见真诚相处吧,也可能我就是单纯地害怕老板,就像上学怕老师一样。知道曲游愿意同她说这些已经是很信任的状态了,闻人棋开玩笑道: 既然你老板这样,你还拉我进火坑呢?这不是看你画技不错吗?要不要考虑来我们公司当建模师,我们公司最近在开发一个全景虚拟网游,开发好了肯定很赚钱的。再说吧,如果能回去自然是最好,就怕在这里蹉跎一生。我倒觉得没什么,随遇而安,反正这里也有我爱的人。你倒是洒脱。伴随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很快皮影戏的准备工作就做好了,她们把工具搬到隔离区去,又将加工赶制的面具都搬了过来,一间间的询问是否要看戏,有那兴致的终究还是病得比较轻的少数人,第一次的观众不过百,但曲游不在乎,梁祝这种故事本就可以口口相传,她相信经典的力量。
相传在东晋时期,有一女子名为祝英台,饱读诗书,却觉纸上得来终觉浅,于是扮作男子外出求学,路上正好遇见了另一位名为梁山伯的书生,两人同窗三年,梁山伯却始终不知祝英台的女儿身将从此不敢见观音以及化为彩蝶双双离开的故事娓娓道来,台下已是悲戚一片,似是为这爱而不得的有情人而遗憾,曲游见状,朗声道: 或许化蝶并不是最美好的结局,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如今我们都还活着,哪怕病痛折磨,洪灾反复,也不该丧失生志,各位不必忧心,公主已经请来了药王谷的医仙,一切都还来得及,明晚我们还会来此准备新的皮影戏给大家看,快回去休息吧,明晚见。气氛显然同最开始有了不同,闻人棋笑着朝曲游比了个大拇指,道: 真看不出来,你还挺适合去传·销的。假意朝她踹了一脚,曲游也笑骂道: 能不能来点褒义词?两人正打闹着,却见那台下还坐着一位女子,白衫素雅,坐姿端正,曲游一看就认出来了是曲浅鱼,她像个见了主人的大型犬,开开心心地就跑了过去,有些骄傲似的问: 浅浅,我说书的能力如何?很明显,她在等待来自最喜欢的人的夸赞。曲浅鱼却站了起来,声线冷漠,结着冰霜一般, 你认错人了。说完,她转身就想走,曲游极度失落之下,干脆抬手解了曲浅鱼的面具,清绝但苍白的容颜露出来后,她憋着一口气似的,问: 我怎么就认错人了呢?见曲浅鱼仍然低头保持沉默,只剩垂下的眼睫不断震颤,曲游委屈至极,忍着喉咙间的酸涩,道: 又发生什么事了呢?为什么不能和我说?同样忍耐至极,曲浅鱼抬起通红的眼眶,湿热的泪珠自脸颊滚落,她笑得冷漠,满是自嘲, 你又何曾与我坦白过?你喜欢的当真是我吗?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明白。我不明白!只是声音稍稍大了些,就让曲浅鱼的眼眶越发湿红,曲游看得心疼,擦了一把眼泪后才稳住失控的情绪,在那双狐狸眼闪烁着不可置信后低声道: 抱歉,我不是故意吼你的,可是就算判我死刑也得给个理由吧,为什么?曲浅鱼仍然梗着脖子不置一言,闻人棋却在此刻走了过来,语气笃定, 曲夫子,我和曲游在准备皮影戏的材料时,你是不是在屋外?我听到的那声音,是你造成的,对吗?在沉默中得到了答案,这时才知道曲浅鱼都听去了些什么不得了的话,曲游攥紧了拳,压低声线,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隐瞒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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