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拿团扇摇了摇,闲闲道:“你还真来了,别怪我没提醒你,福晋还病着,你就这样过来,小心惹得福晋不高兴。”李氏大喇喇坐在明间的椅子上,唉声叹气,“那又如何?规矩在此,我不得不来,何况,福晋大度,见了我只会高兴的,岂会生气?”李氏腹中的虽不是福晋的孩子,福晋却是所有孩子的嫡母,四福晋素来贤良,的确是只会高兴的。但那高兴皆是明面上的,谁不是心里门儿清?尤其病中,谁还能显出高兴来?这李氏是故意来膈应人的。尤其福晋还病着,李氏却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还踹着个那么明显的肚子。怪不得乌拉那拉氏的恨意那样深。武静蕊察觉到心里头一股强烈的怨气。她心知,那是乌拉那拉氏遗留的情绪,忍了下,扭过头去。宋氏也不再吭声。她与李氏斗惯了的,明明自己先到四阿哥身边伺候,李氏却比她得宠,如今还有了四阿哥的子嗣。不嫉妒都难。偏偏福晋性子软和,又不愿惹得四阿哥不高兴,竟由着李氏日渐得意。便是不甘心,又能奈何?少顷,另一个丫鬟碧池走出来,屈了屈膝,道:“福晋请宋格格和武格格进去,李格格怀着身子,福晋担心过了病气,说让李格格先回去。”李氏站起身,唇角轻扬,“福晋当真体贴,奴才多谢福晋。”扫了眼宋氏和武静蕊,莞尔道:“就有劳二位帮我向福晋请安了。”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请安宋氏嗤地一笑,“还真是装都不乐意装,愈发嚣张了。”扭头走了进去。武静蕊默默跟了上去。她还没见过四福晋,记忆中那位人至中年,瘦骨嶙峋,老态毕露的皇后娘娘与眼前的女人仿佛完全是两个人。即便此刻病着,脸色憔悴,精神却还好。或是因为年纪尚轻,与武静蕊差不多大,未曾经历那么多磨难,眼睛中尚有许多善意。≈lt;a href=”≈lt;a href=≈ot;”≈ot; tart=≈ot;_bnk≈ot;≈gt;”≈lt;/a≈gt; tart=”_bnk” css=”lkntent”≈gt;≈lt;a href=≈ot;≈lt;/a≈gt;≈ot; tart=≈ot;_bnk≈ot;≈gt;≈lt;/a≈gt;≈lt;/a≈gt;“这位便是新来的武妹妹吧?模样是个好的,性子也安静。”四福晋靠坐在罗汉塌上,病体虚弱,看向身旁的一位嬷嬷,“李嬷嬷,把那支簪子给武妹妹吧。”被称为李嬷嬷的人从妆盒里取出一支鎏金梅花簪,走到武静蕊面前。武静蕊屈了屈膝,“谢福晋赏。”然后伸手接过。四福晋微微一笑,露出几分疲态,“你们回去吧,我病着,这几日就不必来请安了。”宋氏和武静蕊笑着屈膝,“福晋好好歇着,奴才就不打扰了,愿福晋早日康复。”两个人一起走了出去。走出正院,武静蕊不禁恍惚,里头的四福晋精神尚可,但不知怎的,她竟觉得福晋病的很重,不似表面那样好。而且,脸色过分苍白,近乎透明,像是一尊没了生气的洋娃娃。
傍晚,风渐渐凉了。武静蕊闲极无聊,在屋里绣兔子玩儿。七扭八扭的,只瞧见一团白色,和两只长长的耳朵,和兔子有点像。画画她行,绣东西,她承认自己不行,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正绣着兔子的眼睛,一只手从鬓边伸过来,骤然将手里的东西夺去。武静蕊唬了一跳,扭头看去,只见四阿哥皱着眉站在身后,一脸嫌弃,忙起身屈膝,“给四阿哥请安。”四阿哥扔下绣绷,坐下,牵过她的手,看她被扎破的拇指。“怎的如此不当心?”分明是关心的话,语气却平静,仿佛只是随口一问。武静蕊缩回自己的手,抿嘴一笑,“无妨的。”见她笑的欢喜,四阿哥眸光一闪。他问,“多大了?”武静蕊垂了头,小小声,“十四了。”虚岁十四,不满十三周岁,还是个孩子。武静蕊在心里叹气,这万恶的旧社会啊。“可识字?”四阿哥食指在桌上轻击,看着她,面上瞧不出情绪,只眸光渐深。武静蕊绞着手指,垂着眼睫,道:“读过些书,不多。”四阿哥伸手,攥住她的,轻轻一拽,武静蕊就扑进他怀里,双手一撑,撑在他膝上。抬眼,诧异看着他。四阿哥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捏住她下巴,盯着她惶惑的目光,“怕爷?”昨夜不是很黏他吗?四阿哥顿时不高兴了。武静蕊忙摇头,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扬唇,顺从地偎进他怀里,“奴才怎会怕?”四阿哥冷淡的面容陡然浮现一丝暖意,却抬手拍了下她的背,训斥,“没规矩,谁准你如此的?”武静蕊笑着,“奴才见了爷,自然就欢喜了,一时情不自禁。”果真大胆。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但四阿哥并未生气,只是觉得这女人有点肆无忌惮。谁给她的勇气?苏荃已通知膳房将四阿哥的晚膳摆到这儿,膳食很快就来了。四阿哥放开她。武静蕊站起身,等丫鬟们摆好膳,四阿哥命她坐下,武静蕊才坐了。半个时辰后,饭菜撤了下去。有太监搬来浴桶和热水,四阿哥站起身,伸开双臂,目光牢牢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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