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要行事,也要神不知鬼不觉,不留一丝痕迹。萨克达氏压下火气,吩咐,“重新挑个丫鬟,给钮祜禄氏送过去,嘱咐她,此次她受了委屈,无须着急,来日方长,贝勒爷总会想起她的。”丫鬟莲心答应了,退了下去。萨克达氏坐下,端起玉竹递上的另一盏茶,抿了口,心情舒缓了些。其实如此一来,并非全无好处,武氏越嚣张,得到的嫉恨就越多。不止一个钮祜禄氏,还有李氏,乌雅氏,有这些人恨着,她武氏就能次次安然无恙吗?贝勒爷护得了一时,不会次次护住。钮祜禄氏太年轻,难吸引贝勒爷欢心,过几年总会有用。 德妃的转变十月三十,四贝勒生辰。武静蕊怀着孕,不宜劳累,便没送什么复杂的物件。萨克达氏与其他女人都送了各自用心准备的礼物,打算借此讨得四贝勒欢心。武静蕊却只送了与随宁一同画的一幅画,冬日的梅花,伴着雪中四贝勒挺拔的背影。四贝勒的背影是武静蕊画的,梅花是武静蕊与随宁一同画的。画不是多么好,还算得能入眼,至少四贝勒还算满意,并未指责哪里不好。左右四贝勒喜欢一个女人,并非因为什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只要他喜欢那个女人,送什么他都满意。何况这还是心爱的女人和女儿一同画的。可惜那些女人费尽了心思都没用,四贝勒压根不在意。四贝勒将画收起来,眉眼充满温情,“改日爷让人将这幅画装裱了,挂在书房。”武静蕊抿嘴笑着。可见四贝勒是真的喜欢这份礼物,最主要还是女儿出了力的。四贝勒握着她的手,与她说起了另一件事,“爷的人打听了,格根塔娜近来过的不甚好,自打大嫂病逝,大哥甚少宠幸别的女人,如今格根塔娜入了府,颇受冷待,闹了不少脾气。大哥不是个怜香惜玉的,自然不会纵着她,爷让人在其中添了几把火,格根塔娜闹的越厉害,日子越不好。”武静蕊抬头看他,“爷在直郡王府上安插了人?不会被发现吗?”若是直郡王发现,必定有损他兄弟二人感情,直郡王可不是好惹的。四贝勒唇角扬了下,“无须担心,只是打听些小事,过些日子,便把人弄出来,爷另有安排。”那必定是要损失一个眼线的。各府中都有别的皇子安插的眼线,四贝勒能在直郡王府上安插个人,定是废了不少力气。这样的人都是有大用处的,却用来打听一些后宅小事,未免大材小用。仿佛知晓她心中所想,四贝勒安慰她:“莫要胡思乱想,她险些害了你,害了爷的子嗣,爷断不能放任了她,既进了京,爷自然要想法子为你出了这口气。”
武静蕊靠在他怀里,“多谢爷。”若能报了这仇,她自然能安心,她不是个大度的,能忘了那些受过的罪。她信奉的是百倍奉还。她没法子亲自报仇,四贝勒能出手自然再好不过。格根塔娜没能进毓庆宫,心中郁闷自不必说,再有直郡王的冷淡,后宅的勾心斗角,等着她的苦日子多着呢。武静蕊不急,她可以慢慢来,总要让对方尝遍苦楚。四贝勒生辰过后,德妃召萨克达氏与武静蕊进宫。德妃一直瞧她不顺眼,武静蕊知道,索性她进宫少,也不在意。此番她再次有孕,德妃召她入宫,也算情理之中。再有先前德妃照顾了弘时与随宁一阵子,武静蕊也该去请个安。德妃看在她怀孕的份上,总不至于为难她。次日,再入永和宫,情况已有不同。也许真是爱惜孙儿,此次德妃的态度好上许多,与她说了些话,关心了她几句。“听太医说,你这一胎不大安稳,素日里小心着些,莫要乱走动。”武静蕊温顺道:“多谢娘娘关心,妾身谨记。”德妃颔首,瞧着武氏这般恭顺,不觉顺眼了些。说到底这是个有福气的,尽管仍不喜欢,却也没道理做这恶人。德妃看向萨克达氏,眉头带了不悦,“你管着四贝勒府,但也莫要失了轻重,多给胤禛添个嫡子要紧。”进府这么多年,仍无动静,德妃多少有些不满。尤其这武氏怀了这么多,萨克达氏还是这般没用。嫡出的总是比庶出更要紧。萨克达氏涨红了脸,忍着屈辱,道:“妾身记下了。”德妃哼了声,没再说什么。萨克达氏瞟了眼武静蕊,笑道:“说到底还是武妹妹更有福气,子嗣最多,贝勒爷最是偏爱。我们几个无用,讨不得贝勒爷欢心,也无福为贝勒爷诞下子嗣。”德妃皱了下眉。她自然听得出萨克达氏言下之意,她知晓,老四宠得这武氏了不得,冷落了其余妾室,子嗣多出自武氏的肚子。老四一向不是这般不知轻重的,却在这武氏头上栽了跟头,没了规矩。德妃有心训诫大儿子,无奈大儿子脾气倔,不好惹,她这做额娘的也管不着。儿子大了,受了重用,她不好为儿子后宅之事与儿子闹了别扭,传到外边,她这个德妃脸上无光,皇上听了也心中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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