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氏淡淡一笑,“好是好,可惜,只有那么几分罢了,哪里会在意我过的好不好?福晋那样强势,我们爷是懒得管,许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苦的却是我们这些做妾的。”没有孩子,身份又不够,只有被人欺负的。富察氏早就认了命了,“这辈子我是没武姐姐这样的幸运,只盼着余生过的清静些,好歹让我瞧见那人的报应,也算是安心了。”说话间,眼中流露出一丝恨意,浑身透露着悲伤与怨愤。武静蕊握住她的手,道:“想开些,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又觉得说的话实在没有安抚的力度,即便有机会,董鄂氏会允许吗?这就是命。她一向不屑靠孩子保障自己的地位,那是最无用的手段。但身处这个时代,许多事身不由己,不得不遵守这个时代的规则。富察氏道:“这个地步了,还能如何?早就想开了,别的我也不盼了,就这一件事,活的久一点,看那人的报应,方才不负了这些委屈,也有脸去见我的孩儿。”她的孩儿还未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就惨遭厄运。是她做额娘的没用,没本事,不看那人倒霉,她如何甘心?“我是信的,那人做了那么多恶事,总有一日会遭报应的,我等着。”眼前的富察氏似是完全被仇恨控制,之所以还如此精神地坐在这儿,只因为这些情绪支撑着。不过,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还有力量支撑着她。 雍亲王的怒火二人聊了许久,有曾经的情分,很快就又熟稔了起来。武静蕊同情富察氏的遭遇,失去孩子是任何女人都难经受的痛,但诚亲王不给力,富察氏也只能暂且忍耐。好在富察氏不是个冲动的,不会因为恨意去找那人拼命,日子暂且如此过着。往后如何,只能看她的命了。身为嫡福晋不容易,但做妾也不是那样容易的,基本没有妻妾互相理解,和平共处的。只有东风压倒西风,西风压倒东风。武静蕊坐了没多久,那边快要散了,这才和富察氏告了别,回去了。萨克达氏没理她,倒是别人注意到她脸上依旧存在的巴掌印,顿时兴致勃勃了起来。不知雍亲王瞧见了是何情景,这四福晋如此冲动,打了雍亲王最喜欢的小妾,回去怕是没好结果。在场人都知晓这位四福晋并不得宠,往日被侧福晋压的死死的,明面上是侧福晋吃了亏,实则还不知道谁倒霉呢。董鄂氏也瞟了她一眼,她是最厌恶得宠的小妾的,故提醒一脸淡定的萨克达氏,“别让这狐狸精挑唆了去,今儿你动了手,保不齐向雍亲王告了状,吃亏的是你。”萨克达氏一脸无所谓,“放心吧,三嫂,我有分寸。”
实则她心里也是有点慌的。方才是气急了,有点冲动,但打了武氏一巴掌,她还是爽快的。离了诚亲王府,萨克达氏与武静蕊上了各自的马车,先后回了府。冬云心疼地看向她的脸,“主子,今儿您实在是受委屈了,福晋也太过分了,怎能当众那样对您?”武静蕊摸了摸自己的脸,满不在乎,“这点子伤,不算什么,何况,都会找回来的,不是白受了。”萨克达氏动手在她意料之中,她岂是那白白吃亏的?有了今儿这一遭,萨克达氏贤良的名声是保不住了。虽说妻妾不和睦很正常,但是当着众女眷的面做出如此有失身份的事儿,她这位侧福晋又是“弱势”的一方,到底容易被人诟病。今儿萨克达氏的吃相也有点难看,很多人都瞧不惯。话传到四爷耳朵里,想来也不会好听了。到了二门里,下了马车,萨克达氏冷脸看她,“你是故意让外人瞧我们雍亲王府的笑话吧,回去好生思过,到底是妾,怎能如此没有分寸?”武静蕊低垂着头,很虚弱很委屈的样子,并未吭声。萨克达氏实在瞧不惯,再不理她,扭头回去了。留下武静蕊拿帕子擦着眼泪,肩膀一颤一颤,慢慢走了回去。回到屋里,冬云让人煮了鸡蛋,给她敷脸,武静蕊拒绝了,连晚膳都没用。膳房里的管事忧心忡忡,这是怎地了?莫非今儿的饭菜不合侧福晋的口味?这可坏了。实则武静蕊还是吃了些点心的,但在伺候的人看来,这跟没吃没两样,在所有人眼里就是侧福晋受了委屈,没有胃口。这可是大事。因此,雍亲王一回府,就听人说他的侧福晋又闹脾气呢,连晚膳都不吃了。雍亲王皱眉。这是受什么气了?饿坏了可如何是好?真是个不听话的。四贝勒一问,苏荃立即说了前因后果。苏荃早已叮嘱前院的人,侧福晋的事就是大事,无论有什么都要禀上来,不可怠慢了。就连今儿福晋与侧福晋去了诚亲王府,里头都有他的人,是以那边发生了什么,苏荃知道的清清楚楚。他觉得这位继福晋真是个脑子有病的,打谁不好,偏偏打了王爷心尖上的人,这不是要命吗?苏荃想瞒也瞒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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