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皱眉,“朕只是为了弘昐。”武静蕊打断他的话,“臣妾理解,毕竟是端亲王的生母,不能太落魄,何况与您那么多年情分,总归于心不忍。”她如此大度平静,反倒令雍正犯了疑,“你……不介意?”武静蕊笑,“介意啊,有用吗?反正皇上出尔反尔惯了,您是皇帝,说什么都是一言九鼎,自然为李氏做主也是一言九鼎,臣妾介意有意思吗?臣妾只是个贵妃,没那么大的脸要求皇上太多。”“你又在阴阳怪气什么?”雍正顿时恼了。武静蕊揉揉太阳穴,“臣妾不敢,臣妾累了,皇上慢走。”起身往里走。雍正一把拽住她的手腕,黑着脸,“给朕说清楚,这几日你在闹什么?”忍了几日,终于还是忍不了了。武静蕊凉凉地笑了笑,她能闹什么?不过是仗着他的宠爱闹闹小脾气,再多的,她敢吗?有时候她真的觉得挺累的。表面顺着他,哄着他,讨他欢心,她也过得尊贵无双,但内里的空虚摆脱不掉。担着另一个人的怨恨,她无法时时刻刻欢愉,仿佛有什么沉沉压着她的心,摆脱不掉。这是那个人的牢笼,未尝不是她的。雍正对李氏一次又一次的心软也让她失了信心。她没那么多宫斗的本事,不过是仗着他的宠爱为所欲为。可李氏只是得了那几年的宠,只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他就处处留情,处处维护。她不得不怀疑,自己做的究竟有什么意义。是否无论她打压多少次,雍正都不可能真正对李氏狠下心?“皇上要晋李氏的位分,臣妾不管,但有一条,也封纳喇贵人为嫔吧。好歹这些日子有点宠爱,即使无子,也说得过去,反正将来总会有儿子的。”雍正脸更黑了,“你在胡说什么?给朕收回去!”捏着她的手也更紧了,似是在威胁她。武静蕊忍着疼,无所谓地笑,“皇上恼什么?两个嫔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臣妾好歹是贵妃呢。”雍正看着她薄凉的眼,浅淡的笑,终究渐渐没了气焰,“有何不高兴,说出来,何必藏着掖着?朕说过,朕心里唯有你一人,会永远护着你。”呵。男人的话是什么?就是放出去的屁,什么也不是,信的人才是傻瓜。何况还是一个皇帝的话。什么一言九鼎,说白了,不还是想变就变? 母子平安
她不是个任人捏圆搓扁的。她也有自己的脾气,也有忍不下去的时候。“没什么不高兴的,就是觉得后宫太冷清了,多抬举几个人,热闹热闹,也合了皇上的意,不是吗?皇上何苦做这副恼羞成怒的样子?莫非臣妾说的不对?”她一脸风轻云淡的模样,似乎这压根不算什么。这不像她。雍正眯了眯眼,盯着她的脸,神色冷峻,“朕好好与你说话,你也好好与朕说话,莫要言不由衷,乱发脾气。”说着,使劲将她按到怀里,终究退让了,“你若真不喜李氏,朕可以不晋她位分,只要你说,朕总会依着你,何苦如此?这么多年了,还动不动怄气,真当朕会纵着你了?再敢乱说,朕唯你是问。”武静蕊本想继续闹着,但她到底有些理智,还是适可而止。“别人都行,唯独李氏不行。若皇上真心疼李氏,何必做这副虚情假意的样子?只管下旨好了,不必来这儿说。每次都拿端亲王说事,皇上不累臣妾都听腻味了。”“好好好,朕收回方才的话可好?就你这脾气,朕是喝了你的迷魂药了。”雍正哪里好再说这事?这女人气急了真就不待见他了,连抬举新人嫔妃的事都说得出口,成心往他心里扎刀子。明知他近来常召幸纳喇贵人,还能不吃醋,全然不在意。分明那样忌惮李氏,怎就对旁人如此容忍?雍正自觉掌控天下,掌控人心,却唯独对她患得患失。“李氏一事罢了,但纳喇氏心术不正,朕不能给她嫔位,一个贵人,到此为止。”武静蕊无所谓了,即便纳喇氏只是个贵人,也足够给李氏添堵了。她也没心思再给一个纳喇氏争取嫔位。“朕叫你满意了,可能给朕个笑脸?朕好歹是皇帝,你竟次次给朕摆脸色,你既不在乎那些个女人,何苦这般?”雍正不认为她吃醋,却又闹不清她的脾气,实在着恼。若是吃醋倒还好了。武静蕊气闷,要他一个皇帝理解这些实在太难,说出来怕是这男人的脸都要气绿了。堂堂皇帝被嫌弃脏,没哪个能忍。但她实在不愿再忍受他沾过别的女人的味儿的身体来碰触自己。恰好苏荃的声音传了来,雍正让他进来。就听苏荃说端亲王福晋生了,是个阿哥,母子平安。雍正沉郁的脸色一瞬好转。这是雍正的第一个亲孙儿,一高兴就令赏了端亲王福晋,又命端亲王弘昐在家陪福晋,三日后再工作。雍正道:“但愿弘昀的福晋此次也生个阿哥。”接下来雍正回了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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