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会怪你呢?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好,你不欠我,是我自己愿意的。二哥……他也不欠我,他给了我们好的生活,有得必有失,我就该满足他所愿。”翌日,皇帝的降罪仍未下来,瑾妃姊妹终于松下了这口气。但昨夜的事不少人都得了消息。懋妃一早到了永寿宫,感叹瑾妃二人的胆量,“真没想到,瑾妃竟然是这样的人,连嫁了人的妹妹都要利用。这下子她可要颜面尽失了。年家的人也太没脸没皮了些,往日就瞧那年琼玉不像个好的,有了夫家,还如此不安于室,妄想攀高枝。”这事儿本来被瞒得死死的,瑾妃不会让这件事传出去。是武静蕊做了些手脚,让人如实传到各宫耳中,才有了懋妃的抱怨。往后瑾妃还如何有脸以妃位自居?武静蕊本就是个小心眼,又记仇的,瑾妃曾害过她,她不会忘。但凡有机会,她都会想方设法落井下石的。何况,昨夜的事若是成了,恶心的也是她,雍正真碰了年琼玉那个女人,她要膈应死。先是姐姐,再是妹妹,太考验她的容忍度了。那她就让年氏姊妹遭人耻笑好了。宫里人都知道了,先不说别的嫔妃如何敌视瑾妃姊妹,太后就先瞧不过了。坐惯了高位的人哪里容得这些不干不净的人出现在宫里?与太后认不认雍正这个儿子无关。“听说太后先是传了皇后过去狠狠训斥了一番,又责令瑾妃当众跪在寿康宫外,丢尽了颜面。至于年琼玉,想必是不好再留在宫里了。”懋妃一脸的幸灾乐祸。皇后被牵连,武静蕊也很高兴。经此一事,皇后恐怕也要记恨上瑾妃了。武静蕊却道:“都是嫔妃,应该宽容些才是。瑾妃虽行为不端,但也算胸怀宽广,与年琼玉姐妹情深,令人敬佩。”姐妹情深到共享一个男人,的确胸怀宽广,很是难得。虽然清朝此类姐妹同侍一夫的很多,但像瑾妃用此下三滥手段的还是没有的。年琼玉还不是什么云英未嫁的少女。懋妃听出她话内的反意,也有些暗爽。她庆幸道:“皇上没遂了那两个女人的心,当真大快人心。不过,年琼玉那般美貌,皇上也能不动心,看来还是贵妃您更胜一筹。”话中不忘恭维武静蕊。又恨恨道:“瑾妃一向自诩美貌,她们姊妹却闹了这样大的笑话,看她往后还如何在宫中立足。” 皇贵妃武静蕊以手支额。雍正此时不处置年氏姊妹,不过是先让她们得意一阵。
以瑾妃的所为,及昨晚年琼玉的事儿,欺君的罪名是跑不掉了。还有个年羹尧。入了冬,宫内几个孩子又大了些,只有永寿宫内热闹得像寻常百姓的人家。随安与若嘉玩疯了,团起雪球朝太监宫女们扔着,满地的欢声笑语。弘昹五岁了,也跟着其他皇子入了上书房读书,只傍晚时来请安,过后还要回阿哥所。武静蕊派了最信任的嬷嬷过去照顾。弘昀这些年愈发稳重内敛,气度雍容,照顾弟弟妹妹们很有经验,俨然是一个好兄长。近些日子在雍正的亲自教导下,也更有当年雍亲王的风范。武静蕊听说弘昀与端亲王的关系有些僵,暗地里较着劲,朝堂上也因意见不同偶有争执。这都是预料到的。即便是秘密立储,雍正对嘉亲王的态度落在众人眼中,自然少不得猜测。尤其嘉亲王是贵妃之子,也算尊贵。端亲王说好听了是皇后养子,实则生母只是个贵人,皇后的地位也堪忧。朝堂上一半的人是支持嘉亲王的。西北捷报再度传来。雍正心情甚好,来到永寿宫,“你的眼光不错,老十四还算有些本事,若他此次能大败策妄阿拉布坦,朕也该给他一个机会,只是,老十四生性不羁,朕与他始终有一个结。皇额娘一向偏袒老十四,他怕是不会真心服朕。朕虽有些可用之人,却威望不够。”说到此,表情变得沉重。武静蕊安慰道:“也许十四爷回来就变了呢,皇上何必泄气?再说,就算十四爷不肯,总归有别的法子,车到山前必有路。”十四爷肯不肯她不知,但十四爷能答应做这个大将军王,想来心里还是有点松动的。说到底只是兄弟俩闹别扭,没什么生死仇恨,有什么可纠结的呢?雍正思虑一番,道:“先帝时曾有大阿哥上战场,朕本该也派皇子入军中锻炼一番……只是,弘昀他们太年轻。”武静蕊倒茶的手一抖,看向他,“刀剑无眼,他们确实年轻了些,弘昀虽年长,却并不如当初的大阿哥经验丰富。”弘昀与当初的允禔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她了解自己的儿子,养尊处优惯了,没上过战场,与从小陪先帝征战噶尔丹的诸皇子不同。舍不得是真的,但她更明白弘昀的弱点。雍正的儿子就没一个能打仗的。所以,这一条路不通。“瞧你,朕何曾忍心了?弘昀有他要做的,不过,将来弘昀继位,应当有可用之人,最信任的莫过于亲兄弟。朕瞧着弘旻是块料子,也有这个心思,待打磨一番,或许能是一个助力,只是你莫要心疼,朕的皇子可不能是个无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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