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啧了声拍了下桌子,变得不耐烦:“问你昨天晚上去哪了?哑巴了?偏要我打电话通知家长是不是?”
何年呼出一口气,大拇指指甲扣在食指上,回答说:“回家了。”
班主任合上最后一本作业,看着这个平时在班里沉默寡言学习倒数走后门进来的插班生,气不打一处来开口就说:“你这个学还上不上了,一个住校生三天两头往家里跑,早读不来,晚上查寝查不到人,你知道我们班因为你被扣了多少分吗?”
“还有看看你这考试成绩,就是个傻子都不可能只考这么点分,连最基本的集合都空着不写,一天不知道在读什么书!”
“你但凡有你哥一半的成绩我都不说你了,”他抬手看了看时间,皱着眉头抬头看何年,叹了口气:“算了,跟你讲也是对牛弹琴。”
何年低着头转身沉默地走出办公室,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冷的,走过安静的长廊回到班里的时候,他们班语文老师已经开始上课了。
语文老师过了会才瞥见在门口站了好几分钟的何年,脸上浮现一闪而过的烦躁,语气不善地说了句:“进来。”,然后继续念诗。
何年低着头,无视同学探究的目光,自顾自回到座位上,从抽屉里拿出语文书翻开,后面的人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何年下意识回头。
“上个课这么三心二意,何年你不想听课就给我去后面站着。”
教鞭拍在铁质的讲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语文老师在上面气得吹胡子瞪眼,不顾形象地吼道。
何年都麻木了。
在这个学校给予厚望的重点班,他是所有老师的出气筒,不爽了就可以上来踹一脚。
何年从座位上站起来,拿着书站在教室后面。
何年默默低着头,把手指尖掐得泛白。
何年对什么都淡淡的无所谓的样子,可他明明是靠关系进来的,所以没有人看得惯他,他这样沉默,只不过是助长了他们恶劣的一面,让他们觉得何年好欺负。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有多阴暗多压抑。
而且当一切的痛苦难以找到发泄的出口,就会在心里积成怨念,日后吞噬掉一个人的理智。
站久了腿会麻,像是有小针在刺,何年站直了轻轻地原地动了几步,一抬眼就看见站在门外的何钰。
何钰眼神温柔地不像话,像是两汪春水,直直地看着这边,可他一眨眼,人又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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