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按照花幼鱼之前的遭遇跟出身来说,她都是不好放在顾晴跟顾淼身边的。这么好看的人,也不好放在云舒的身边,纵然要给云舒配个照顾的丫鬟,这会儿也总是从那些长相普通的选起。若要给云舒弄个通房,林氏知道这还不是时候,所以林氏就将人放在自己身边,平时照顾她的起居,一来可以好好教导幼鱼,正一正她被养父母带歪了的思想,二来幼鱼年幼,有个乖巧可爱的女孩儿时常在身边,林氏心里也高兴。虽然林氏平时爱哭,但到底是管过家的,给人分配活计这种事情她很在行。晚间吉祥回来,报告说王家给衙门送了些钱,想是打点人脉用的。云舒原本只求个公平,但是衙门既然收了钱,说不定判定的结果会对自己这一方不利,于是
官司打完之后, 林氏跟顾晴便忙碌了起来。虽然顾家人也不多,贵重东西也不多,但是收拾起来居然也找出不少东西,多都是之前两年家里还有些钱的时候买的。那些陈旧的布料、衣服, 卖了不止几个钱, 放在手里又十分鸡肋,最后还是选择带走。家具是都准备放这儿的, 将来这老家还是一条退路。就是家里的书本多, 零零总总算起来能装两个箱子, 最要紧的是十分贵重, 许多都是孤本, 当初许家眼馋的就是这些了。这些整理起来都得用布包着, 因为容易坏,不易保存, 所以要费许多心思。家里的事情大都交给女人们打点, 云舒则是负责在外面包船,顾家大房二房两家人,加上仆人跟行李算起来要占的面积不小,云舒便订了两艘船, 定好日子就出发。之后为了安全起见,还在镖局定了几个保镖跟着,这样,一家子人的积蓄便是所剩无几了。接下来也只能是等去到凤城再一点一点重新积累, 云舒确实还是挺担心接下来去省城的盘缠的。做好了这些杂事之后,这日云舒到家门口, 正瞧见丹姐儿在门槛上坐着, 头上用红绳扎着一对小辫儿, 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地上的蚂蚁瞧。升儿由于之前的一次疏忽,叫王家抱走了丹姐儿之后,再也不敢将视线从丹姐儿身上移开一秒。之后即便是想要如厕,也得先将丹姐儿抱回屋里,然后关上大门,等他方便过了之后,再将丹姐儿抱出来让她自己玩儿。云舒见小侄女儿可爱,走到丹姐儿身边,将她抱了起来,“丹姐儿,在玩什么呢?”侄女儿身上香香软软的,云舒抱着都觉得自己心都化了,不敢将姐儿抱得太重,生怕小孩儿肌肤嫩,他一个不小心抱坏了。“舅舅,舅舅,我们要走了,就得跟祖父祖母他们分开了吗?”云舒见外甥女这么问,问她:“丹姐儿想跟祖父祖母他们在一起吗?”顾丹摇了摇脑袋:“不想,如果跟他们在一起,丹姐儿就不能跟娘在一起。”接着,顾丹双手搂住了云舒的脖子,将整个脑袋靠在云舒的脖子上:“舅舅,娘不喜欢祖父祖母,祖父祖母不喜欢娘。我喜欢娘,可我也不想不喜欢祖父祖母。”云舒垂眸,没想到丹姐儿才两三岁,年纪这么小,已经知道了讨厌和喜欢。“那你可以不讨厌祖父跟祖母,丹姐儿不用讨厌他们。”云舒伸出一只空着的手,轻轻拍着小姑娘的背。但是这么小的年纪,云舒只希望自己的小外甥女儿能够好好地、快乐地过着她的童年生活。至于王家人,反正已经不用再见面了,又何苦让女孩儿幼小的心灵多一份痛苦呢?憎恨就是得时刻在意,去回想,但是遗忘就是另一种释然。夜晚,王家。王老爷自从那日被打之后,在家休养了两日,被打坏的皮肤已经有了结痂的征兆,但是行动起来还是比较困难。这两日里,他一直在回想着过往种种,想的最多的自然是儿子在时的时光。当初他儿子考上举人,县里少有比他们家还要风光的人家了。就连现在的县太爷,当时还要跟他儿子称兄道弟,叫他一声伯父。可如今呢?只怕连钱也买不到这一声“伯父”了。想着想着,又想到了儿子死后的种种事情。他现在看来,之前的一切就仿佛唱戏一般的不真实。之后又想,要是康哥儿是他们家的种儿该多好?要是没有将儿媳赶出去该多好?要是丹姐儿还能在家朝他一声一声地叫着“祖父”该有多好?然而时间如水,不可倒流。如今,面对发生过的一切,都只能叹一句命罢了。太太赵氏从屋外走了进来,亲自端了内服的药来喂自己的丈夫。“老爷,这段时间我病了一场,许多事儿也想通了。咱们早年不好好对待儿媳妇,为了一个孙子疯魔了,这一切也都合该报应在咱们身上。儿子做得没错,当初写休书让儿媳走是好事儿。好好的一个人待在咱们王家,被折腾的这样。她本就不该嫁到咱们王家,当初我们家高攀了她的,却不好好珍惜,如今她走也是应该的。咱们以后,也就好好过吧。有没有孙子,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咱们老两口都五十了,不要再折腾了吧。”王老爷闻言,心想果然还是相处了几十年的夫妻,妻子已经将他内心所想都说透了。接着,只听王老爷重重叹了一口气,想是呜咽着说了一声:“罢了。”这边,云舒跟丹姐儿玩了一会儿就到晚上用饭的时间了。他正抱着丹姐儿去吃饭,结果瞧见笙歌从外头进来了,便问他:“你打哪里来的?一下午不见你的人影。”笙歌低头说道:“仇二爷那儿来的,就要走了,想去瞧瞧他。”云舒见他说话声音低低的,不太对劲儿,说道:“你把头抬起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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