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有足够的把握。许柚永远都不可能考进全班前十五,更不可能在a9考试里考进全校前二百。她早就不是当年的中考状元了。她现在只是一个成绩中下等的学渣。许宴烟夹在指间,“怎么,怕了?”“不怕。”许柚淡声道:“我跟你赌。”赌她是否还有一丝丝回归当年的可能性;赌她这个中考状元如今到底沦落到何种地步;赌她如果真的被许宴要求转去京北,宋祈年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是无动于衷,还是失去理智。 兄弟a9联盟将至, 时间流逝得比人想象中还要快。这些天,一中整个高三年级部的学习氛围都紧绷着。课堂上老师也不讲笑话活跃气氛了,学生们也不调皮打岔了, 晚自习更是除了翻卷子的嘶啦声和笔尖滑过纸张的唰唰声,鸦默雀静。几天里, 每个人做的最频繁的一件事就是换笔芯。以前有人说高三的学生, 那都得三天换一支笔芯。那时候许柚还是不信的, 直到现在她自己高三了, 才觉毫不夸张。她看三班的学生甚至两天换一支笔芯。中指摁着笔的那块已经凹陷,小拇指跟纸张接触的地方也起了茧,那块皮肤染上的墨水印记,怎么洗都洗不干净。吴元海虽然严格,但教学生是有一套的:努力可以, 焦虑不行。保持一颗平和的心态, 远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他难得让出一节班会课,给大家放松。男生想要打球就去,女生随便做些什么, 总之“焦虑不可取”。淮城的天气捉摸不透, 前两天高温到35c, 昨晚上又突然降温起风。隐隐有一种台风雨天来临的气势。这种多云还带点风的天气男生们都喜欢, 打球是场热血运动,球场上吹来一阵凉风,比什么雪糕冰水都爽。三班男生自发地分成两队,在球场打球。“咚!”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朝着球框奔去, 撞出一声闷响。篮球骨碌碌地在框上悠悠转了个圈,而后流畅顺滑地进框。一个完美的三分球!“呜呼!”三班一个寸头男生蹦起来欢呼一声, “二十四比十六了啊,邹北王书浩,你们俩那队不行啊。”
“你俩年纪轻轻的,萎了?”眼镜框男生欠嗖嗖地笑。“去你妈的!”邹北笑骂一句。中场休息的时间,邹北跟王书浩撩起衣服擦擦汗往球台边走。乒乓球台上堆着几个空水瓶,歪七八扭地躺着,是他们刚刚打球喝完的。只有一瓶水标新立异地站得笔直,像是里面支着一根傲骨,不低头,不倾倒。倒是跟宋祈年像得很。少年正无所事事地斜坐在球台,两条笔直长腿半屈着,恹恹地拿过那瓶站立的水瓶,仰头喝水。凸起的喉结像一块雪地里的冰棱,染着点点寒霜,衬得他愈发冷感,还有些难以接近。自从上次消失回来后,宋祈年隐约有些变了。整个人仿佛加了一层屏障,神秘,疏远,好像将最真实的东西藏了起来。如今你能看到的,仅仅是他想让你看到的。邹北也说不上来具体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你老人家不打球,还渴得喝水呢?”邹北心里还记着刚刚宋祈年说什么都不上场打球的仇。“宋神,你今天不上场,我俩上半场都输了。”王书浩说。宋祈年考试神乎,他打球也玄乎,每次投三分球的时候像是脑子里自动生成坐标系和抛物线,弧度不偏不倚,次次精准地落入球框。很久以前,邹北欠了吧唧地开玩笑说,“你打球角度太他妈玄乎了,脑子里跟有个抛物线似的。”宋祈年冷淡地扯了下嘴角,“我蹦极和赛车脑子里还有抛物线呢,你要试试啊?”邹北笑着骂他不要脸,鬼才信你会蹦极和赛车,你兜里那点钢镚儿,塞牙缝儿都不够。小气吧啦,抠抠搜搜的。宋祈年那会儿心情不错,用球不轻不重地砸了邹北一下,漫不经心地笑,“不信算了。”后来他们仨只要一打球,邹北和王书浩专攻后方,宋祈年是前锋位,投篮和进攻他永远打得最漂亮,球场上几乎没输过。于是今天一下子少了宋祈年这个前锋位,王书浩和邹北投篮和进攻都不行,被人按在球场上摩擦,难逃一输。邹北还耿耿于怀,“你今天干嘛不上场?”“伤了。”“伤?哪伤了?”邹北嘴贱,“动作太大闪着腰了?”宋祈年身上的白色校服布料偏薄,少年人身材也紧实,窄窄的腰间有一股子清韧劲儿。风一吹,衣服紧紧贴着他的腰腹,隐隐约约看得出里面缠着几层绷带,应该伤的不轻。邹北和王书浩都惊了!怪不得今天打球不上场,最近去食堂吃饭也是慢慢腾腾,走几步路还得停下来歇会儿。也没见他出去兼职,一天下来老僧入定似的坐在位子上。他还纳闷儿,宋狗怎么不糊弄他和王书浩去给他顶班了,难不成都给辞了?原来是伤了。“卧槽!”邹北猛地收起那副不正经的样子,眼底慢慢窜了怒火,“谁他妈动你了?下手这么狠!他奶奶的,敢动我兄弟,活腻歪了是吧!他也不打听打听,在一中他邹北爷爷是个什么牛人,今天不把那狗逼玩意儿揍得哭爹喊娘,给你跪下来道歉,我他妈就不信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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