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地,在食堂里遇到了李睿和宋祈年。两人手上拎着饭盒,看外包装,应该是九号窗口的牛杂面。这家窗口的口碑并不好,味道一般,而且小料给的也很抠,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山珍海味吃多了,大老远从经管院跑来这边食堂点两碗难吃的牛杂面。许柚不想跟两人有交集,当作没看见走开,李睿倒是先跟她打了招呼,“许柚。”“上次听江聿说你生病了,好了吗?”走不了了。许柚叹口气,她接过窗口阿姨递过来的打包饭盒,调整了下位置,避免汤撒出来,才说:“好了。”睿哥的称呼实在是叫不出口,她想了想说:“学长有什么事吗?”“正好看见你了,就打个招呼。”李睿也觉得挺巧,本来他想出去吃的,再不济随便在学院附近的食堂吃了算了,才懒得大老远跑来这儿。但耐不住有的人公主病犯了啊,说什么食堂胃口吃厌了,换个地方吃。他皮笑肉不笑,寻思着:你说这话你良心不会痛吗宋祈年?京大的食堂你吃过几回?哪次不是点外卖或者出去吃?结果人懒得搭理他,扭头就走。不过在这儿碰到许柚了,李睿才想起来还真有个事要说:“对了,江聿这几天跟你联系没?他电话打不通,不知道还以为他老人家进山了。”许柚:“他姐姐最近回国了,可能在处理家事。”“这样啊,我就说嘛!”李睿哎呀一声,先是欣慰羡慕地一笑,后又开玩笑地起哄,“算这小子有点良心,玩失踪还知道跟女朋友报备!”许柚没接话,安安静静地拎着饭盒。她这副低眉顺眼的乖样儿,看在别人眼里,倒像是有点害羞。宋祈年偏开头,视线落在一边的地板上,看着浮灰起起落落。李睿奇怪地看他一眼,总觉得他在逃避些什么。转念想到今天来的事儿,又说回刚才的话,“正好,今天碰着你了,回头你跟江聿说一声,到时候你们俩一起过来。”许柚不解,“去哪?”“祈——”祈祈两个字险些脱口而出,很快收到宋祈年看来的一眼,目光淡淡,压迫感却十足。冷淡的眼神里写着。当着别人面敢叫出这么个恶心称呼,你他妈别活了。李睿惜命,顺势改了口,“祈年的二十岁生日啊,过几天打算组个局,你跟江聿记得来啊。”话音落完,宋祈年才散漫地看向许柚,口吻漫不经心:“二十岁的生日,来吗?”
许柚没有他意料之中的答应或是拒绝。她最先的反应是,愣住。好像说了什么她完全不知道的事情。几秒过后,宋祈年唇角挂着地一抹假笑,彻底僵住,眼里升起了些不可思议。——她已经不记得他的生日了。 生日(重写)1222, 冬至日,是宋祈年的生日也是很多意外发生的日子。就像很早以前,母亲付薇说的那句话一样, 他是个灾星,他的出生就带着原罪, 过什么生日。宋祈年也从来不屑于过生日。直到十六岁时, 许柚旁敲侧击地问他生日, 他鬼使神差地没拒绝, 而是问她会不会给他买蛋糕。女孩儿自己做的草莓蛋糕有股淡淡的鸡蛋腥味儿,周围的奶油也化的软塌塌不成形,插蜡烛的时候也险些弄成了十七根,手忙脚乱,慌里慌张。吃完蛋糕, 两人一起在小店前放了几根仙女棒。只有两个人的生日, 冷冷清清,过得也简单。但那场小小的焰火,却在宋祈年记忆之中留下了一个烙印, 他忘不掉。他过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生日。后来十七岁, 许柚的祝福和礼物如约而至, 就像她曾经说过——“你的生日, 我一直记得。”而今,他二十岁的生日,她却不记得了。冬至这天,李睿把生日的局组在高级会所。来的人不多, 除了关系好的兄弟, 还有玩赛车认识的几个朋友。赛车圈子里的人性格狂野,不拘小节, 走哪儿都能打成一片,酒瓶一碰称兄道弟。生日宴持续了几个小时,包间里的人就疯玩了几个小时。宋祈年晚上会回老宅,眼看着到了下午,人陆陆续续地离开。李睿拿着话筒唱了大半天,嗓子遭不住,下来灌了几口饮料。扭头见着宋祈年坐在沙发一角,从来到现在都没变过位置,他笑着走过去,“你老僧入定呢,你生日宴好歹吱个声儿啊,刚李霄还问我是不是我过生日。”宋祈年陷在沙发里,周遭的一切热闹仿佛都与他无关。手机在他掌心转几圈,食指无意识地轻点着屏幕,这是他逐渐没耐心的表现。他扫了眼包间里的一群人,“人来齐了?”人走得差不多,音乐还开着。李睿跟着音乐声律动,刚想说声“没听清”,在看到一排排蛋糕点心时,怔了一下。宋祈年不爱吃草莓,或者说他压根儿不爱吃甜的东西,这些事儿李睿都知道,他昨天就跟这里的经理交代了,点心什么的别上那些甜腻蛋糕,上最新鲜的水果。可现在前面一排排草莓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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