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淌水而出,亲自到将士中去,参与收拾军械,转移粮草,一直到清晨,雨停了,却发现情况并没有因此而好转。营地外没有做散水,所以到处都是水坑、泥陷。营寨内,已经是一片汪洋,水位没有继续上涨,但人被泡了一夜累的不行也没地方给你休息,好些军士只能杵着长枪勉强缓缓劲。远处,吕布的大纛出现了,来人不知多少,全是步兵,但他们并没有急着靠近,只是在远处摇旗呐喊。刘勋知道,这是在暗示自己呢,他们没事,遭殃的仅仅是自己。看着周遭将士,有些眼睛都睁不开了,上半身抱着马车,下半身泡在水里眯着;也有三三俩俩背靠背休息的。但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逃离两个字。回天无力了……可是,他怎么也下不了投降的决定,这次数万人的战斗只持续了一个月,两度交战,双方加一起阵亡的人数还不过千人,吕布甚至都没有出现在战场上,就这么输了?刘勋觉得,以这种荒唐的方式投降,比杀了他还羞辱人。不愿归不愿,大势却不会因为他的个人意愿有一丁点的改变,将士们眼中的空洞疲乏告诉他,现在哪怕面对一千骑,他们也会毫不犹豫选择缴械。刘勋艰难的转过身去,背对着刘晔,用低沉的声音呢喃,“降了吧……” 执牛耳者接下来的工作就变得很简单了,等雨过天晴直接去接收俘虏就好。胜负已分的情况下,吕布甚至没等到刘勋的降书就直接摆庆功宴了。庆功宴的规模一般是有讲究的,胜仗过后,校尉以上和直接参与作战的部曲是一等宴,都尉下、屯长摆二等宴,其余人视军功贡献程度参与三等宴。这一回,因为林墨的设计,破敌两万的战斗真正参战的仅千人骑兵而已,堪称是有史以来的庆功宴里最少人参加的。不过吕布很大度,声称因林墨之计,将士们憋了劲也没机会使,这规格要变上一变,一等宴规格不动,其余人皆按二等宴进行庆功,这是变相的让他们都记林墨的好。“允文,直到昨日掘开河堤大水把刘勋营寨冲了我才反应过来,干的漂亮啊,先前是我愚昧了,这杯就算向你赔罪了!”中军大帐的宴席上,魏越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拿着酒碗来到了林墨面前,大咧咧笑道:“说实话,我从来没想过原来打仗还可以这么算计人心,不愧是温侯佳婿啊。”林墨端起酒碗站了起来,没等他开口,臧霸和孙观几人也涌了过来,“姑爷好本领,深通兵法,令我等大开眼界啊,今日借着你的庆功酒,敬你一杯,往后但有军令,我等不敢有疑!”我还年轻,以后还要靠你们多多指导,这是谦虚的说法。林墨当然没想着要在他们面前掷地有声的大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话,但今日确实是个敲打立威的机会。随着地盘的扩张,自己以后是迟早要独当一面的,没点手腕还真是未必压制的下这群人。要论装逼,亮子的逼格还是挺高的,当即决定学上一番:“深通兵法不敢言,可兵者有可见之兵,亦有不可见之兵。可见之兵者,荷戟之戈、肉身之士;不可见之兵者,日月星辰、风云水火、山川之灵气,万物万象均可为兵。此番借这不可见之兵以破刘勋,却还谈不上深通二字。”可见之兵,这是他们所能理解的。而这不可见之兵,却是初次听闻,日月星辰,风云水火……这番言论闻所未闻,细品之下又觉得这不就是林墨所运用的呀。当真是高深莫测啊。几人面带肃色,眼神中流露出敬仰、钦佩。想不到温侯武艺天下无双,找了个女婿偏偏是谋略惊人,如此一文一武,当真难逢敌手。人呐,就是这样,当你成功了,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几人一饮而尽后,吕布从帅椅上站起,走了过来,一手压着林墨的肩头,郑重其事道:“允文于我非今日之功,若无他辅佐,我退不得曹军,进不了寿春,同时他还是玲儿的如意郎君,我的乘龙快婿,今后我军执牛耳者,还望你们记住我的话。”“末将等自当遵从。”俯瞰大局、算计人心,吕布或许是个外行,可论在这军营里怎么给林墨立威,他是有自己的一套方法的。几人回座后,一直默不作声的高顺终于缓步迎了上来,他拿着的是茶杯,举在林墨面前,“允文,我生平仅服一人,便是在战场上出入万军丛中来去自如的温侯;现在看来,你算是第二个,以茶代酒,敬你。”高顺一直不服林墨的点就在于两次冲阵折损了骑兵却没能将收益最大化,那些骑兵死的太不值得了。现在回过头来看,这一切的布局,让整个军队少死了多少人?他刘勋再弱也是两万军啊,想突破不死个两三千人办得到?可以说,林墨一计救了几千弟兄的命,冲这一点,他就服气了。吕布笑着点头,补充道:“这话是真的,他连文远都不服。”高顺一直是林墨穿越前最喜欢的武将之一。忠心,会带兵,不喝酒,军纪严明,这任何的一条都足够让一名武将深受人主喜爱了,更何况他一人兼四样。他也收起刚才的嬉戏,肃色道:“岳丈大人时常跟我说起,高将军带兵有方,为大军陷阵断后,濮阳大战的时候,若非将军拼死挡住追兵,只恐大军危矣。”面瘫的高顺少见的嘴角上扬,点了点头,眼神中对林墨的欣赏丝毫不掩饰,旋即将茶杯一饮而尽。这一夜,中军帐处,除了高顺,都是被抬着回去的。
林墨醉的一塌糊涂。两日后,终于收到了刘勋的降书。在林墨的提醒下,吕布在刘勋的面前并没有显得趾高气扬,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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